道:“道友年輕,這也難怪了。你可知道,這方天地本來就不下雪了。”
江鼎“啊”的一聲,這才恍然,心道:是了,我真糊塗了。這裡可是西南朱天,僅次於炎天的炎熱地帶,常年都不下雪。
不同於炎天的四季酷暑,朱天氣候更溫和,天上多雲,四季並不分明。夏天不熱,冬天不冷,按理說也算得天獨厚了。只是自從十多年前鬧妖邪開始,每年冬天必下雪,下雪必有妖邪出,因此在朱天,沒有什麼瑞雪,下雪是真正的大凶之兆。
小道士抬頭看天,天色湛藍,秋高氣爽,道:“往年這個時候,初雪說不定都下了,今年倒是晴朗,好兆頭,好兆頭。”
江鼎想起邪靈之門,道:“今年說不定不下雪了。”
小道士撫掌道:“你也聽說那個傳聞了吧?據說那妖邪的老巢被高人攻破了,如此一掃邪祟,天下太平。真是功德無量啊。”
江鼎微感得意,就聽小道士接著道:“不愧是謝天官。”
江鼎差點一個趔趄,道:“和他有什麼關係?”
小道士理所當然道:“據說就是他老人家親自指揮,帶領一眾高人,殺入妖邪老巢,斬妖伏魔,所到之處群妖無不俯首,才有了這場大捷。”
江鼎半響無語,道:“是這樣麼?他老人家真是厲害。”
小道士露出興奮神色,道:“這次前往點仙會,據說他老人家親自出面主持,能見他一面,這一趟長途跋涉也就值了。”
江鼎越發無語,真不知道那神神叨叨的天官怎麼有這麼多擁躉,倒是小道士話中資訊,提醒了他,道:“你也要去點仙會?”
小道士道:“是啊,道友也是吧?這個時節,往北闡國去的年輕修士,十成裡面九成都是去點仙會的,剩下一成是去看熱鬧的。道友是哪裡出身?”
江鼎想了想,道:“現在算是……散修吧。”天心派畢竟飄渺,他也該接受自己暫時是孤魂野鬼的事實。
小道士道:“你有天一令吧?”
江鼎點頭,小道士道:“是散修卻有天一令,不簡單啊。你莫非是在各國龍虎會中名列前茅的那群狠人中的一個?”
江鼎搖頭,道:“不知道什麼龍虎會,是朋友所贈。”
小道士鬆了口氣,道:“還好,還好。龍虎會就是每個大國舉辦的鬥法會,也是天一令的選拔會。沒有門路得到天一令的年輕修士,都可以在會上一展身手,若能獲得好名次,便有天一令嘉獎。那可真是萬里挑一,要想上去,修為不說,實力更是一等一要緊,還有心狠手辣,別人不敢下重手,不敢拼命,你要敢,才能勝利。最後選出來的那些隔著老遠都罩著一層煞氣,你要是那些人,我可不敢靠近你。”
江鼎笑道:“要是那些人,我也不敢靠近。烏雲罩頂,萬一走近了下雨了呢。”
那小道士笑道:“看你也是個有趣的人。你我出身倒差不多。我雖不是散修,也不過是一個小小道觀中的末代弟子。師父有祖上傳下來的名額,才叫我得了機會去點仙會。既然目的相同,同行如何?”
江鼎道:“好啊。在下江鼎,道友……”
小道士道:“我自小出家,道號令元。”
兩人便即同行,一起往北闡國去。兩人相遇的地方,還在西闡國境內,離著北闡國還有一日路途。行了一日,來到邊城“狼煙鎮”。
任何地方的邊城,都不會是安寧的,也許因為特殊的地理位置,會呈現出一種貿易繁榮的景象,但依舊和“混亂”、“嘈雜”甚至“兇險”脫不開關係。北闡國和西闡國的交界尤其如此。因為西闡國不管強弱,還算一個國家,北闡國已經名存實亡多年了。
北闡國的皇室,在多年之前便被推翻,後來也沒哪家能坐穩了天下,反而因為□□和北方部族入侵,亂成一團,最後成了無政府狀態。大大小小的勢力各自蓄養兵馬自保,凡人要麼逃難,要麼託庇於大勢力下苟全性命。
雖然沒了皇帝,北闡國還有一個凌駕於所有勢力之上的主宰,夏侯世家。天一榜上唯一的天榜世家,元嬰老祖坐鎮,實力不遜於一等宗門。北闡國之內,無一人敢觸犯其威。
如果說夏侯世家有心的話,花費幾年,或許也能統一北闡國,但他們並沒有這麼做,反而滿足於超然世外的地位。甚至有人說,北闡國的亂象,夏侯家要負很大一部分責任。
狼煙小鎮是北闡國和西闡國交匯的地點,有北闡國的流民、西闡國的逃犯,當然還有三不管地帶的盜賊響馬。平時亂成一團,單身客人甚至生面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