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閃爍;顯然藏有心事。
兩人走到湖邊,老者“咦”了一聲;道:“怎麼……怎麼這個月份;還有荷葉?”
青衣少年嘴角微微一挑;道:“我家公子何等本領;又有什麼是實現不了的?他想要冬天賞荷;那麼湖中便必須有荷;沒有也有。”
那老者道:“是是……公子神通廣大麼……”說著,不由得用袖子擦了把汗。
走過荷花池邊,老者輕輕咕噥一聲道:“就是花沒開。”
話音剛來;只聽“啪”的一聲輕響;彷彿戳破了一個泡沫。池邊一朵花苞驟然開啟,海碗大的花盤怒放,幽幽的香氣撲鼻而來。
老者“啊喲”一聲,道:“怎麼了?”
青衣少年回過頭,皺眉道:“磨磨蹭蹭幹什麼?趕緊過來,好多著呢。”
老者道:“是。”走上一步,又是叭的一聲,一朵荷花綻放。
他一路走,一路如春風化雪,滿池荷花一路綻放。不止是湖邊花朵,綻放的趨勢向湖心蔓延,一開就是一大片,鮮豔絢爛,奪目鮮紅。
等兩人走到水閣下,滿池的荷花已經全數開放,映在陽光下,別樣朱華。
老者一路上由心驚肉跳,變得渾渾噩噩,猶如夢境,來到水閣下,一不小心沒看路,被石階一拌,撲通一聲,摔倒在地,登時磕的頭昏腦漲。
就聽頭頂有人道:“是張慶發管事?請進來。”
老者道:“是是,小的就是張慶發。”一面說,一面顫巍巍的爬起來,進了水閣。
就見水閣當中掛了一面珠簾,垂下萬千碎米珍珠,珠簾後面坐著一人,模模糊糊看不清楚,只能大概看出是一個公子,背後還站著一人,彷彿侍衛。
張慶發再次趴下磕頭,道:“小人張慶發,叩見甄公子。”
簾後人道:“免了。張管事,坐吧。”
張管事忙道:“不敢。”見青衣少年已經搬了個凳子給他,只得連連謝過坐下。
甄公子道:“今日初見管事,比之前聽說精神很多,一點兒不像是七十二歲的老人家。”
張管事道:“小老兒還算硬朗……啊,公子過獎。”突然心下一驚,卻不想對方連自己的歲數也知道的這樣清楚。
甄公子道:“山府以下十六處莊園,你是第一個被召見的。知道為什麼我先見你?”
張管事不無得意道:“小人的莊園,是十六家中最大的。”
就聽旁邊有人咳嗽一聲,道:“你的莊子不是最大的。”
張管事一怔,才看見簾前有人坐著,是個中年文士,留著小鬍子,捧著一本賬簿,看樣子是個賬房。
他心中不滿,雖然敬畏甄公子,但他在外頭當土財主久了,也把自己當做一號人物,不由呵呵一聲,道:“這位記錯了吧?誰不知道我們十八里莊是山府最大的莊園?還是你初來乍到,不清楚這裡的情勢。”
那文士口氣涼涼的道:“你十八里莊本來有一百八十頃地,跟雷府的大五女莊相鄰。去年秋天你們爭水源打過一架,你們大敗虧輸,給人奪去了十頃,如今只剩下一百七十頃。”
張管事臉一紅,道:“那……那別家也沒超過我們啊?”
那文士道:“彩富莊的皮易龍管事去年帶人沿著山坡開了十頃荒地,已經報過府裡,轉過明路。他如今莊下有一百七十五頃,壓過了你們,如今他是坐穩第一。”
張管事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喃喃道:“老梆子,竟然玩陰的。”
甄公子開口道:“我第一個找你,是因為你交割賬目最清楚,賬面上的問題最少。閆先生在我面前誇了你。”
張管事緩過神色,道:“是,小老兒雖然無用,但忠心從不出錯。”
甄公子道:“只有幾項事宜不明,閆先生要和你當面問問。”
張管事一呆,旁邊文士已經道:“去年爭水失敗,你往府裡報了三百靈石的損失,府中應該如實給你開賬。但你今年年底會賬,你又額外報了二十靈石,是為什麼?”
張管事額頭沁出汗水,道:“是……爭水的時候把一頭木牛打壞了,當時沒發現,今年秋天秋收的時候在田裡散了一地,找人看了,說是那時候打壞的。我跟府裡的壽總管解釋了,這才報了二十靈石。許是他沒記清楚?”
甄公子淡淡道:“記下來,回頭和前二總管甄保壽對證。”
閆先生繼續道:“下面問第二項。你……”
兩人一問一答,毫不停歇。閆先生是氣定神閒,胸有成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