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到身體在一點一點地變得空洞,他分明看見自己的某樣說不清的定西,正從鼻孔往外鑽,而胸膛的壓抑,正是其往外鑽的原動力。他儘量控制著胸部的起伏不平,儘量平息著喘息的頻率,儘量減輕一種疼痛的壓力,以此控制鼻孔裡血液的流量。
雷鳴在繼續,他透過閃電,看見了那張正在滴著雨水的長椅,他跌跌撞撞地走了過去,不管不顧地一屁股坐了下去。繼續喘著氣,由於一心想著控制流血的速度,他顧不上自己已經溼透了全身。
藍幽幽的閃電,把他那慘白的瘦削的臉映照得異常恐怖,像極了殭屍剛從墳墓裡爬出來的樣子。
而他看不見自己的摸樣。
他正在掙扎著計算,鼻血的流淌何時能夠結束,也在無望地期待著風雨何時停歇。可是他十分清楚,現在是風暴施虐的時間,所有的空間都將被風暴臨時借用。風暴所帶來的禮物,就是漫天的雨水和四處狂飆著的風。
暴風雨正在繼續,閃電與雷鳴也沒有停止。他的血流速度似乎在放慢。司令塔內已經沒有任何干燥的地方,似乎全是水的世界;現在他的眼裡除了閃電開始的時候,有著指揮室內的大致輪廓,其餘的全是黑暗;耳朵裡面全是雨水倒下來的聲音,另外就是雷鳴,或遠或近。
忽然間,他開始猛烈地咳嗽。大口大口地鮮血從口中噴濺而出。他明顯感到喘氣的艱難,鼻孔的流血此時已經停止,大約是嫌太慢,改為經行口腔,跟那暴風雨保持著一種兇狠地一致。
地面上已經流淌著一片鮮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