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上書支援洋務的大臣,實際不是牆頭草就是沽名釣譽之輩,骨子裡也怕洋務會損害了自身利益。
朝中很多老臣甚至不屑言“洋”字,深以此為辱,更別提讓他們去辦理洋務。不僅如此,就連一般百姓對洋人洋貨也甚為抵制。
之前商議設立同文館的本意就是為培養翻譯人才,有了自己的翻譯官,在外交事務中才不至於太被動。
原本擬定在八旗子弟中選拔學生,場館建設在總理衙門東院內,如今各項修整已近尾聲,不料卻始終無一人報名,後來擴大到不分滿漢,報名的人也是寥寥無幾。
昨日,朝堂之上,面對這種狀況,江東等人無不面露擔憂之色,倭仁卻掩飾不住的得意,大義凜然道:“我大清學子盡乃有氣節之孔門子弟,自然不屑習那番邦蠻夷之言。”
又有清流派大臣附議,道此乃大清之幸。
我嘴角扯起一絲冷笑,聲音卻仍然端莊威嚴…
“依倭卿家之見,總理衙門諸位大臣在與泰西各國打交道時,文書翻譯事宜該如何是好?”
“這…”倭仁皺了眉頭。
“倭卿家身為文淵閣大學士,想必已有妙計,如此甚好,即日起,授倭卿家在總理衙門上行走,為我大清譯官之事出謀劃策,替皇上分憂解難。”
對付他這樣對洋人唯恐避之不及的老頑固,就得派他去辦理洋務,否則整天尋思整肅綱紀,拯救世道人心,趁他停頓的功夫,我就勢將了他一軍。
“太后明鑑,微臣實在難當此任…”倭仁慌了神兒,連忙跪下請辭。
我心裡暗笑,面上依舊不動聲色,“倭愛卿莫要再推辭,正所謂能者多勞,倭愛卿就替皇上多分擔些罷。”
話說到這份上,倭仁雖百般不情願,卻也只好叩頭謝恩。
我滿意的掃了一眼眾臣,追隨倭仁的頑固派們此時都面面相覷不知所措,支援洋務的榮祿他們卻低頭偷笑,江東也正強忍笑意看著我…
倭老頑固,你也該跳出井外看看大千世界了…
今日一早有太監來報,倭大學士方才於總理衙門就職途中墜馬受傷,請長假以養足疾。
我心情大好,卻裝出一副痛惜的表情,命太監傳我口諭,准假,令倭愛卿好生將養,云云。
榮祿又上疏奏道,若是予選拔合格之人以秀才身份,想必會有不少人願意報名。我考慮再三,覺得可行,讓他擬了摺子遞上,待我批過後發往軍機處進行復議。
不料正在這個時候,天津卻出了大事。 。。
37天主教傳聞
這天是6月21日,收到直隸總督崇厚發來的八百里加急奏摺,曰,近日民間流傳,望海樓天主堂外國傳教士、修女以設育嬰堂為幌子,實則採生折割,綁架殺死孩童作為藥材之用,引起民情激憤,士紳*,書院停課,反洋教情緒高漲,很多平民時常聚集在教堂周圍,恐怕要鬧出事端,法國領事豐大業要求官府出兵*,崇厚“斷不能從”,懇請朝廷派官員前往協調解決…
1858年第二次鴉片戰爭戰敗後,大學士桂良、吏部尚書花沙納為欽差大臣,赴天津議和。分別與英、法訂立中英、中法《天津條約》。條約中允許外國公使駐京、增開通商口岸、外國人得入內地遊歷傳教。
就這傳教一條,始終事端不斷。
之前各地都有謠傳,洋人傳教士殺人剜心和其他臟器,用黃色藥水浸泡在玻璃瓶裡,不僅如此,也有未成型胎兒和赤身*面目猙獰的成年男女被浸泡在水池中。另有傳言,洋人殺人後剔肉留骨,把骷髏或者骨架擺放室中陳列。
朝中眾臣無不怒叱洋人殘忍無道,殺人不過頭點地,如此糟蹋侮辱死者卻真是駭人聽聞,又道傳聞洋人在泰西都是茹毛飲血,如今看來所傳不假。云云。
我卻並無驚駭,仔細一想,便知道洋人是拿屍體做了標本。至於是故意殺人做標本或是死後用屍體做的,尚不得而知。
隧令榮祿派人去各地調查,回來的結果卻令滿朝文武異常不滿――確是做了標本。榮祿道,洋人稱標本為思貝西蒙,並且已經同死者家屬簽署了協議,絕無殺人剜心之事。
倭仁一干人等卻斷不肯相信,哪有用屍體做標本的?家屬又如何能忍心讓親人遺骨暴露,不使入土為安?
榮祿繼續道,學生走訪了幾位留過洋回來的舊日同窗,經他們確認,泰西確有死者屍體做標本一事,而且學堂中廣有陳列,用於研究怪病和教學…
榮祿對倭仁自稱學生,態度謙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