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阿婆瞧了,就笑開來,“這袍子原先是我給唐仲做的。他穿的有些大,我還想著出了年給他改改。沒想到穿在你身上倒是合適,你們瞧,這小夥子拾掇乾淨了竟不遜色於阿磊呢!”
陳悠怕李阿婆又說出了什麼話,無意中得罪了秦徵,急忙岔開了李阿婆的話,扶著她坐下。
秦徵心情很好,因為李阿婆的話竟然嘴角都微微翹了起來,“還是老阿婆的手藝好。”
“老婆子手藝哪裡好,這幾年眼睛不成了,都快不能做衣裳了,小夥子嘴真甜。”
秦徵被唐仲請到身邊坐下。
瞧了一眼滿桌子的菜,雖都是家常菜,但菜色新鮮,香味兒誘人,難得的是竟還有暖鍋和新鮮的菜蔬。
冬日裡能吃上新鮮的菜蔬,許多富商家裡可都做不到。
唐仲瞥見秦徵眼中的驚訝之色,介紹道:“這些菜好些都是阿悠做的,秦公子嚐嚐可還合胃口,暖鍋也是阿悠的主意。”
秦徵目光從陳悠臉上一晃而過,而後提著筷子嚐了一口近前的酒釀清蒸鴨子。
鮮香從舌尖化開,油而不膩,就連吃慣了山珍海味的秦徵都要在心中讚一句。
他轉頭瞧著陳悠白淨的臉龐,“沒想到陳大姑娘竟還有這樣的好手藝。”
旁邊一桌菜色沒有主桌上多,不過也能說得上俱全了。
中央是一隻已燒熱的暖鍋,旁邊擺了各色涮鍋的肉菜和素菜,另有魚肉和湯品,李阿婆怕這幾個男人吃不飽,特意叫大娘多放了一倍的菜量。
還有唐仲端來的烈酒,幾個風餐露宿了好些日子的小夥子,早就忍耐不住開吃了。
羅功偷瞥了眼旁邊桌,憨厚的笑著對身旁的白起道:“白大哥,咱這次傷勢裝的也不虧!”
白起怕他口無遮攔,在桌子底下用力踢了他一腳,“這麼多菜都堵不住你的嘴!”
羅功捂著傷腿,硬是忍著痛沒敢喊出來,而後什麼話也不敢再說,低頭大口吃著菜,恨不能將臉埋在碗中。
然後白起朝著桌子看了一圈,剩下的所有兄弟連忙都低頭吃菜,白起冷哼了一聲,收回冷厲的眸光,要夾起面前一盤新鮮的小菠菜,發現盤子已經空了,幾個飯桶碗中都泛著綠色。
白起氣不打一處來,用筷子點了點身邊的幾個,也不多說,要是再說下去,他這頓是什麼都吃不著了。
不過就是幾日未吃好,這幾個飯桶用的著這樣嘛!看著好似世子爺虧待了他們似的。
羅功夾了片兒從暖鍋裡涮的菘菜葉子給白起,“白大哥快吃吧!不然你連湯都喝不著了。”
白起終於反應過來,在美味的食物面前,這群糙漢眼裡就只有一個字“搶!”
秦徵雖然吃相優雅貴氣,但是他吃的一點也不少,坐在他面前的陳懷敏最後拿著筷子,都驚訝地抬頭盯著他。
怎麼會有這樣的人,明明氣質瞧著像是富貴高門的公子,禮儀標準猶如標杆,吃飯的姿勢也好看的很,可是如果陳懷敏記得沒錯,他吃的東西比他與大姐加起來還要多。
而且專挑的那些沒骨頭的吃,這樣即便吃的多也絲毫叫人找不到痕跡。
陳懷敏嚥了口口水,正要開口,就被一旁的陳悠拉住。
陳悠俯身對小弟陳懷敏笑著說道:“懷敏吃飽了?”
陳懷敏看了下桌子點點頭。
“大姐給你準備了禮物,你自去大姐常住的屋裡拿吧!還有些是給李阿婆、唐仲叔他們的,你一道拿過來。”
聽到竟然還有禮物,陳懷敏畢竟年紀小,頃刻就把自己剛才要說的話忘記了,他高興地仰著被屋內暖爐燻的紅紅的包子臉,“大姐,我這就去!你給我準備了什麼好東西?”
“你去瞧了就知道了。”陳悠捏了捏他的臉頰。
陳懷敏急忙掙開,飛奔去了房間拿禮物。
秦徵眼角餘光瞥見陳悠方才的舉動,眉尖挑了挑。
喝了酒吃了好些菜,他才感覺渾身好受些,秦徵給自己杯中蓄滿酒水,站了起來,“多謝各位今日對秦某的一飯之恩,先乾為敬。”
大夥兒也連忙站了起來,紛紛舉杯,痛快飲盡杯中酒。
趙燁磊坐下時,瞧著秦徵的眼神複雜。
陳悠瞥見趙燁磊面有不愉,頓時眉頭就皺了起來,“阿磊哥哥,你可是身上不舒坦?要不要我給你診診脈?”
趙燁磊連忙笑了笑,只是在這樣溫暖熱鬧的廳堂中,他的笑容是那麼蒼白,“阿悠,我無事,一會兒我帶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