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並沒有什麼真的仇怨。
劉太醫沒有反駁杜院史的話,看來是心中已經相信他說的是事實了。
原本有些聒噪的兩個人都閉了嘴。沉默下來。
“劉斜眼,不如老夫去太后那問問?”
劉太醫哼了一聲。嘲諷道:“你若是覺得你在太后娘娘那有分量,我是不介意的。”
太后再怎麼看重杜院史,畢竟君臣之別,他要是真這麼做。很有可能就惹了太后反感。
聽兩個長輩越說越離譜,陳悠連忙說道:“劉太醫,杜院史。你們還是給我說說往年去災區義診的情況吧!”
劉太醫和杜院史都尷尬地咳嗽了一聲。
“好好好,陳姑娘。你先坐,在太醫院不用客氣,老夫本就是要來給你交代這些的。”
劉太醫翻了個白眼,嘀咕了一句“假惺惺”。
陳悠給兩人重新倒了茶水,這才坐到下首。
杜院史和劉太醫都是上了年紀的人了,特別是杜院史,年輕時在太醫院混的並不是很好,甚至有時還被排擠,幾十年前,也參加過類似義診,他的囑託倒是有許多可採之處。
“陳姑娘,莫要擔憂,明日啟程,老夫會另外安排幾人保護你,另外,交代這次隨行的官員。你若是有什麼事情大可以找他們。”
陳悠起身,朝著兩位前輩屈膝行禮,“阿悠先在這裡多謝兩位前輩了。”
“記住,淮北災民數以萬計,憑自己一人之力又如何救的過來,盡力便好,保住自己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劉太醫叮囑。
陳悠道記下了。
晚上是與阿珍醫女在一個房中休息,是杜院史幫忙安排的。
因第二日天未亮就要出發,所以兩個姑娘說了會兒話,也都早早歇息了。
本來阿珍有些睡不著,陳悠起身點了些她自制的安神香,淡淡的檀香味兒縈繞在鼻尖,讓人很快就進入到睡夢中。
一夜眨眼而過,阿珍先醒來,而後將陳悠喚醒。
外頭已經有人在催了。
拎著各自的行李出了寢房,到了太醫院門口,由主事官檢查了身份和人數,這才統一安排登上馬車,去宮中西門與保護此行的兵士們匯合。
陳悠瞧著眼前的隊伍,沒有人臉上是有絲毫笑容的,若是情況壞的話,恐怕到了淮北,一落腳,就會有許多人想著逃走。
西門前早已有車隊在等候,車隊中大部分都是用於救治災區病患的草藥以及一些少許的物資,光草藥便有幾十車。
陳悠有些驚訝,雖然幾十車草藥並不是很多,與災區的情況相比,可說是杯水車薪,但與杜院史說過的往年災區義診給的草藥相比可是多多了。
阿珍在一旁也是驚詫的很,“這次運到淮北的藥材,可是比以前那些老人說的多了許多。”
二人跟著隊伍到了皇宮西門,等到近看,剛剛提起的一點信心又被粉碎,這些隨行的兵力也大多年紀大了,拿著兵器有氣無力的模樣,實在叫人不擔心都難。
如果真的這樣下去,估摸著他們這隊人行到一半,隊伍中的草藥和食物就會被歹人打劫……
無奈上了馬車。
許真是杜院史知會的話起到了作用,她們所坐的這輛馬車竟然真的只坐了她們二人,而旁的馬車少說也要塞上五六個。
二人都不是矯情的人,這個時候還要聖母,同情別人。
這馬車可是小的很,因要遠行,選的都是輕便型的馬車,四個人坐都要嫌擠了。
義診隊伍行的並不快,兩刻鐘後才出了皇宮。
半路不知是何原因停了一會兒,陳悠阿珍也不好下去打聽,只在馬車中耐心等待。
過了不久,車簾外頭突然傳來一個熟悉的壓低的聲音。
靠在車廂中看書的陳悠,眼睛一瞪,有些不敢置信的看向車簾處。
阿珍見她動作奇怪,問道:“阿悠,怎麼了?”
這時候陳悠一把掀開車簾,果然見到外頭阿魚騎著馬在馬車外。
“阿魚哥,你怎麼來了?”
阿魚笑著摸了摸頭,從懷中拿出一封信遞給陳悠,“大小姐,你瞧了信便知道了。”
陳悠瞪了他一眼,將信封接到手中。
“大小姐您先看信,我去將香佩接了送來。”
“什麼,香佩也來了?你們……當真是胡鬧!”陳悠懊惱道。
阿魚也不管她,直接牽了韁繩朝著車隊相反的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