判斷不差,這黃袍老道是四十年前在中原武林曾經掀起過大風巨浪的‘魔帚追魂’,他那柄文帚之下不知聚了多少冤魂,據傳說,他出手向例只一招,從沒活口,死者骨爛肉糜,從他剛才拂石的情況便可證明。”
“小弟倒是沒聽說過,他源出何門?”
“他以前不是道士。”
“那怎能判斷是他呢?”
“因為‘魔魔夫人’曾經提到四十年前,那正是他從江湖消失的最後時段,而且武林中以文帚當兵刃,又有如此驚人威力的可說絕無僅有。他退出江湖是個謎,何以遁入全真之門也是個謎,除他之外,老哥我想不出第二個。”
判斷歸判斷,猜想是無法百分之百認定的。
“我們去看看那大石包!”東方白直起身。
“好!”
兩人鑽出樹叢,來到大石包之前,只見被老道拂去的石角平面,還留有拂塵的絲痕,而“魔魔夫人”掌插之處是個扁槽,用手一觸,拂插之處石粉紛落,這兩部份的石頭全酥了,可以想見兩老怪功力修為之深。
“老哥,他倆個易地了斷,結果會是什麼?”
“必有一人除名,或許兩敗俱傷。”
“不過……老哥我覺得奇怪。”
“什麼奇怪?”
“雙方鬥了口,也表現了一手,但從神色觀察,似乎都沒有必欲置對方於死地的拼命意圖,而且發現有人偷窺並沒加以追究,反而避開,這與兩人的性格不符。”
“小弟不以為然!”
“為什麼?”
“人是會變的,尤其進入暮年,行為會更加古怪。”
“這用不著去妄加忖測,目前的問題是‘魔魔夫人’已被牛府籠絡,變成了我們難以對付的強仇大敵,小雪的仇是其次,主要的是大化門主在對方手上,這段公案如何了結?”卓永年目注遠方搖了搖頭。
“小弟還是覺得‘魔魔夫人’的行為不可解,敵友莫辨,她救過小雪,對小弟又沒有明顯敵意。照流離人的說法,她應該發揮作為王牌的作用的,尤其她知道小弟的神劍寶衣,卻又輕易放過,這怎麼解釋?”
“可怕!”
“為什麼?”
“對方認定有‘至尊門’存在,能下手而不下手,這就是流離人說的結網待魚,所佈設的陰謀,完全無法想象,這不可怕麼?”
“如果是這樣,我們避免不了與‘魔魔夫人’正面相對?”
“嗯!時間問題。”
“小弟很想試一試!”
“試什麼?”
“劍神之劍的真正威力。”
“噢!”卓永年兩眼放光。“如何試法?”
“就這石包!”
東方白是早有此意,隨說隨拔劍在手,取了一個姿勢,以劍帥氣,內元澎湃湧升,以氣御劍,劍不動而芒自吐,一張臉現出湛然之色。
卓永年不吭氣,下意識地退了兩步。
劍揮出,電芒乍閃,劍不觸石,芒尾展伸五尺,“嗤嗤!”聲中,火星迸射,石屑紛飛,襯托著劍芒蔚為奇觀,驚心動魄的景象,只那麼一剎那,奇觀消失,但電芒火星似乎還留在眼簾,石包上長長一道深溝足有四尺長。
“刷!”酥鬆的碎石坍瀉,變成了一個石堆。
黃袍老道與“魔魔夫人”所留的痕跡已然消失,呈現一個新的斷面。
卓永年目瞪口呆。
東方白自身也為之愕住,他頭一次試出了神劍的威力,同時也測出了自己的功段,這結果還超出他的想象,如果以此對敵,何敵不克?
以此摧堅,何堅不摧?
一股豪雄之氣,在一愕之後衝胸而起,有一種升騰的感覺,他禁不住想髮長嘯,但還是忍住了,這表現了他的涵養已進入另一個階段,持其志毋暴其氣。
“你小子這一手還不賴!”聲音突如其來。
東方白與卓永年齊齊轉身。
就在他倆原先藏身位置的樹叢邊,“魔魔夫人”冷寂地站著。
“魔魔夫人”與黃袍老道發現有人偷窺而易地了斷,這麼快就解決了麼?“魔魔夫人”重現而不見老道,這說明了什麼?
東方白試劍的目的是想測量一下是否足以與“魔魔夫人”抗衡,現在對方突然出現,而且目睹了剛剛的一幕。這不啻是自揭底牌,如果現在發生對抗,對方當然已有人估量,要是對方再用那無影之毒使自己的功力消失,劍神之劍豈不成了廢鐵?東方白想及此點,一顆心驀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