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大如熊子,也怕高二高三的下來,所以繼續朝著門口的方向衝去,眾人也迅速跟上。豺狼雖然覺得哪裡不對,但也只能跟著大家一起往前跑去。
出了教學樓,校園裡依舊十分安靜,昏黃的路燈投射出一片雜亂的影子。路燈之外,則是一片黑漆漆的草叢和小道。我們眾人氣喘吁吁,不停地往前奔著,朝著我們初中校區的方向而去,那裡也是一片燈火輝煌,指引著我們回家的方向,兩邊校區中間則是一片黑暗地帶。
然而,就在我們剛剛跨出路燈可以照耀的範圍,準備朝著更前方的黑暗之處奔襲的時候,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接著聲音越來越大,似有千軍萬馬。
我們立刻站住了腳步,一群人吃驚地看著前面的黑暗之處。只見黑暗之中,一個又一個的人影站了出來,包括四周的方向也是這樣,漸漸地越來越多、越來越多,少說也有四五百號人,將我們給團團圍住了。
看他們的衣服和穿著,顯然都是高二、高三的學生。怪不得之前我們打砸高一的時候,高二、高三的沒有一個下來,原來都在這裡守著。
不過,守在樓梯口的趙松和程虎根本沒有見過他們,說明他們在我們來之前就已經埋伏在這裡了,就等我們完事出來以後將我們徹底圍殲。
為什麼呢?他們怎麼知道我們的計劃?
而且,他們既然知道我們的計劃,為什麼不直接堵了我們就好,幹嘛還要讓洛斌白挨那一頓揍?
現場雖然人多,兩邊加起來足足有六七百號人,可是現場卻異常地安靜,在清涼的夜風之中,所有人都如風中的礁石般沉默不語。
這些高二、高三的學生一個個都站著不動,而且站得十分整齊,像支訓練有素的軍隊。不對,他們沒有軍隊那麼朝氣蓬勃,更像是剛剛出土的兵馬俑,或是沉睡了千年的死屍,從裡到外都透著一股詭異的氣息。
“狼哥,怎麼回事啊?”我們這邊,有幾個初一、初二的開始慌張了,哪怕在這之前他們還天不怕地不怕,彷彿一腔熱血永遠燃燒不盡,可在看到這種詭異的場面之後也忍不住開始哆嗦了。
豺狼沒有說話,死死地盯著面前的一眾人。
熊子沒有說話,死死地盯著面前的一眾人。
好像只有他們兩個知道真相一般。
咔嗒。
一聲輕響突然響起,對面詭異的黑暗之中,一簇小火苗突然燃了起來,是打火機。打火機點燃了一支菸,也映出了一張人臉。
那張人臉普普通通,普通的眉毛普通的眼睛,普通的鼻子普通的嘴巴,一切的一切都看上去很普通,可是組合在一起竟然有股凌厲的、兇狠的氣息,還夾帶著彷彿可以藐視天下的王者之氣。
這人點著了煙之後,才慢慢地、慢慢地從人群中走了出來,每一步都走的慢條斯理、悠然有致,彷彿閒庭漫步在一所花園之中。
這人走過來的時候,他四周所有人都輕輕低下頭去,似乎在迎接他們的王。走到我們身前四五米的時候,他才停下了腳步,這時我才看到,他手裡還把玩著兩個文玩核桃,不停地搓、搓、搓。
“峰哥。”熊子輕輕叫了一聲。
這人輕輕點點頭,又朝著豺狼看了過來:“怎麼,不認識我了?”
豺狼的嘴巴稍微動了動,似乎不太情願,但還是叫了出來:“峰哥。”
豺狼這一聲峰哥之後,杆子、維子、周亮等人也都紛紛叫了起來:“峰哥。”
被叫峰哥的人微微笑了,輕輕點了點頭,滿意地看著他們幾人,似乎很享受現在這種狀態。現場,再次陷入一片詭異的安靜之中。
峰哥?!
在我的印象裡,像豺狼和熊子這種囂張到不可一世、跋扈到唯我獨尊、張狂到目空一切的角色,幾乎就沒有人能夠讓他們低下驕傲的頭顱。
可是現在,他們一個個都低下了頭去,而且謙卑地叫出了“峰哥”二字。
我突然想起一個人來。
陳峰。
對,一定是他。
昨天下午在老許飯莊喝酒的時候,杆子曾經提過這個人,說他是個貨真價實的黑二代,家庭在我們本地都非常有勢力,一上初一就做了我們學校的天,而且一做就做了三年,還沒有人不服氣他。
張狂如豺狼,跋扈如熊子,在他面前也只有低頭的份兒。
原來堵我們的是陳峰,怪不得擁有如此恐怖的號召力和領導力,估計除了高一之外,整個學校能打的人都被他叫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