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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來吧,來吧,相約九八

就往我這邊衝,我拔了輸液針就想跑,但是已經遲了,趙松一腳把我踹回到床上,一幫人頓時一哄而上,手腳並用地在衝我毆打起來。

劉哥拼命地阻攔、威脅、辱罵,醫生都出來拉架了,但就是攔不住這幫怒氣沖天的少年。最後,劉哥直接對講機開始喊人,說醫務室有人打架,讓所有保安都過來。趙松見狀,才帶著自己的兄弟走了,臨走之前還罵罵咧咧的,說以後見我一次打我一次。

病房裡一片狼藉,好多瓶子都打翻了,床上的被單、被罩也都髒兮兮的。最慘的當然還是我,本就受了重傷的我又捱了一頓暴打,兩眼呆滯地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了。劉哥撲過來,問我怎麼樣了,還想將我扶起,但是被我給推開了。

“王巍……”

我慢慢地站起來,沒有再看他,也沒有和他說話,而是默默地往外面走去。劉哥追過來問我去哪,我無力地說:“劉哥,我要回家,你別跟著我了。”

劉哥只好站住。

我拖著一身傷痕累累的身體行走在校園裡,渾身上下無一處不疼,無一處不痛,衣服上、臉上都是腳印,其中還夾雜著無數血汙,腦袋上更是跟雞窩一樣。

校園裡的學生一個個都詫異地看著我,恐怕一輩子都沒見過這種奇異的景象,同時竊竊私語聲再次響徹我的周圍。

“那個人是誰啊,怎麼被人打成那樣?”

“你不知道他?在咱們初中可有名了,叫王巍,之前被程虎和趙松當作狗一樣在地上拖。後來豺狼給他出頭,幫他解決了麻煩,剛好活了兩天,怎麼又成這樣了?”

“嘿,你還不知道嗎,我剛聽人說了,他根本就不是豺狼的兄弟,之前都是招搖撞騙,所以又被程虎給打了一頓!”

“啊?原來他不是豺狼的兄弟啊,那他一天天裝的什麼逼,我還以為他真的混起來了呢……”

“呵呵,就他那樣,你覺得他能混起來麼?”

面對一聲聲的侮辱和嘲諷,我就好像沒有聽到一樣,或許是早就麻木了吧。我面無表情,拖著沉重的步伐,一步步離開了這座讓我受盡折磨和恥辱的校園。

“看,他好像一條狗啊。”身後,有人說道。

走在街上,耳邊終於沒有了那些猶如蒼蠅一般嗡嗡嗡的聲音,只是我的模樣實在太慘了,也引起了一些路人的注意,不過他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最多隻是表情訝異地看著我,不會對我妄加評論。

我拖著一副殘破的身體走啊,走啊,彷彿永遠都不知道累,我不知道我要去哪,就是不停地往前走著,想離開這個地方,甚至這個世界……

我沒有回家,我不可能讓我媽看到我這副模樣。路過一個公共衛生間,我進去洗了把臉,整理了下衣服,可是照照鏡子,裡面的我依舊悽慘,清水洗得掉汙漬和腳印,可是那些青腫、那些傷痕、那些落寞、那些仇恨,又怎麼能洗得掉?

我出了衛生間,繼續在街上走,從我們鎮上走到東,又走到西,走到南,又走到北。漸漸的,天黑了下來,雖然是夏天,可夜晚的風還是很涼,也或者是我的心裡很涼,再加上我渾身上下一碰就疼的傷,更是吹得我忍不住縮緊了脖子。

街上的路燈亮了起來,好多人出來散步,我只好專挑小路走,我的影子在路燈下拉的很長,顯得那麼寂寞,又那麼蕭索。

走到一個公園門口,我想進去裡面過夜,但是大門已經關了,我只好坐在門口的石階上,低下頭去埋在兩腿之間。

有幾滴淚,慢慢流淌下來。

我不服氣,不服氣……我的胸中還燃燒著怒火,體內還流淌著熱血……可是,我該怎麼辦呢?為什麼我不是一個老大,為什麼我沒有成群的兄弟?

“巍子,巍子……”就在這時,幾聲叫喊突然遙遙傳來。

我吃了一驚,迅速抬起頭來,朝著聲音來源處看去,只見昏黃的路燈之下,我媽正慢慢朝這邊走來,一邊走還一邊叫著我的名字。

顯然,是我放學了還沒回家,我媽出來找我了。

我現在這副慘樣,怎麼能讓我媽看到?於是我慌慌張張地就往公園裡跑,雖然大門緊鎖,可我還是攀過牆壁翻了下去。

砰的一聲,我摔在地上,本就殘破的身體更加疼痛,而我趕緊捂住嘴巴,不讓自己叫出聲來。圍牆下面黑漆漆的,四處都是草叢和樹,我聽到我媽漸漸走近,又漸漸走遠。

躺在草叢裡面,我的淚又流了出來。

不過只是一下,我迅速就擦乾了,然後朝著公園裡面走去,準備隨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