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生都紅著張臉,恨不得把腦袋鑽到地縫裡去,有心態不好的甚至會邊跑邊哭。
而我沒有,我始終高昂著頭顱,迎著呼呼而來的風聲不斷前行,臉上也展現著自信而豁達的風采,耳邊所有的質疑和詫異都彷彿沒聽到一樣。我不斷地向前奔跑,汗水從額頭滴下,胸腔不斷起伏,閉上眼睛,就好像回到了那每天早晨起來奔向水庫的日子……
二十圈跑下來之後,我只是臉紅一些、氣喘一些,並沒有太大問題。等我回到我們班隊伍前的時候,教官也無話可說,只能讓我歸隊。
當然,一番折磨肯定還是少不了的。
中途休息的時候,教官把我單獨叫到一邊,問我:“小子,服了沒有?”
我低下頭,假裝低眉順眼,說服了。
教官滿意地點頭,拍拍我的腦袋說道:“服了就行,你這樣的學生我見多了,個頂個的都以為自己牛逼,最後還不是被我們給幹趴下了?呵呵,你們記住,陳峰只有一個!”
陳峰的事我知道,之前我聽楊帆說過。陳峰剛上高一的時候,也有教官看他不順眼,故意找他麻煩。說起來那教官也是眼瞎,也沒打聽打聽陳峰的背景,就是看這個學生這麼囂張,走哪都有一幫人跟著,就想欺負他幾下。結果陳峰可不是好惹的,當天晚上就帶了一百多高一新生,直接到教工樓幹翻了那幾個教官。
聽說那事鬧得挺大,那幫教官所屬的保安公司都找上來了,然而並沒有什麼卵用,陳老鬼一出馬,那幫傢伙全歇逼了,最後還反而要給陳峰賠禮道歉,還出了一大筆錢。
然而就像我們教官說的,陳峰這樣的人畢竟只有一個,所以那幫保安公司的眾多員工雖然也心有餘悸,但是並未改變後來處事的作風,再來我們學校軍訓還是那個逼樣。
我繼續低眉順眼,說教官,我知道了。
教官很滿意我的逆來順受,又拍拍我的腦袋,說這就對啦,知道你有兩下子,但是做人要低調一點,否則遲早還得挨削。行了,去給我們教官每人買瓶啤酒,然後滾吧。
我憋著一肚子氣,到小賣鋪買了啤酒給各個教官送了過去,當然又少不了一番冷嘲熱諷。看著他們靠在牆上得意洋洋喝啤酒的樣子,我在心裡暗暗地說:“王八蛋們,讓你們再得瑟一段時間,看老子隨後怎麼收拾你們。”
正是集體休息的時間,大操場上挺熱鬧的,我叫了楊帆等人,朝著花少的班走了過去。
樹蔭底下,我和花少坐了下來,其他人都站在一邊。
“花少,學校的事你都聽說了吧?”
“什麼事啊?”
“嘿,你別裝蒜,瓜爺現在的人比我還多,隨時要向我下手,你怎麼看?”
“咳,這事啊,高一的老大隻有一個,我認為是你。”
“好。”
我拍拍花少的肩膀,說兄弟,等我徹底征服了高一,肯定忘不了你。
“要錢還是要人,就你一句話的事。”花少還是一如既往地豪氣。
我對他很滿意,這人能拎得清、識大體。
我謝過花少,又帶著楊帆他們,朝著另外一個方向走去,是瓜爺所在的班級。
瓜爺人如其名,長得像個冬瓜,胖、且矮,一身的肥肉,走路都哆嗦。這樣的人,如果不是家裡有背景,在學校一般都是被欺負的物件。
之前別人叫我巍爺,我覺得很不好意思,不讓他們再叫了,而瓜爺卻泰然處之,十分喜歡這個稱號。
同人不同命啊,就因為家裡有個還算牛逼的老爹,在學校竟然就有一大批人跟隨,在小圈子裡過著呼風喚雨的生活。
瓜爺的老爹雖然和陳老鬼不能比,但據說在他們家那邊還挺有勢力,據說開著好幾個礦場——在國家嚴打小礦的年代,還能把礦場開得紅紅火火,說明還是有幾分真本事的。
現在的瓜爺,正躲在一棵大樹後面,揹著教官和幾個兄弟抽菸。我走過去後,立刻有人通報了他,於是他帶人走了出來,直視著我,目光裡夾雜著挑釁和不屑。
我一直走,走到他的身前,他們班的同學也都站了起來。
有人就是有底氣,瓜爺抱著雙臂,冷笑著說:“喲,這不是高一老大王巍嗎,找我有什麼事啊?”
我直接抬起手來,呼過去一個大耳刮子。
“我找你有什麼事,你不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