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有些同情他了。 原本是陪著妻子一起去看心理醫生的,而他的妻子看上去更像是一個心理有問題的人,可最後醫生關注的物件竟然是他,不只是要求他接受心理治療,還開了一堆藥給他,那些精神類的藥物是能夠亂吃的嗎? 顧松的臉上寫滿了無奈。 “為我是不是應該吃藥這事兒你不知道我們夫婦關起門吵了好幾回,她自己的問題她應該很清楚,而我根本就是個正常人,真的,相信我。” 我點點頭,不過心裡卻在想,宋老邪說過每一個精神病人都不會承認自己有精神病。 包括我自己,很多人都說我的腦子有問題,我有病,但我卻不這麼認為,我只是和普通人不同罷了,我並沒有真正脫離現實生活,但我更喜歡我自己的世界,我自己的天地。 是的,在現實中我確實沒有什麼朋友,因為我覺得我和那些人走不到一起去,但我並不反感他們,也不會對他們怎麼樣,我和他們就是兩條平行線,他們過他們的,我過我的。 “讓他說重點,這都快一個小時了盡都是在聽他絮叨。”段洪斌打了個哈欠。 我尷尬地對顧松說:“還是說說你妻子的事情吧。” “哦,哦,好的,看我,這一岔開話題就把重要的事情給忘記了。”他顯然也有些不好意思。 喝了口水之後他繼續說道:“原本我是以為她的心理出現了問題,可是沒想到卻是這麼一個結果,我們在一起也很多年了,幾乎就從來都沒有紅過臉,可是這一次為了我是否要吃藥的事情我們卻吵了好幾回,我發現她的性情變了,變得有些偏執,不講道理。” 我有些無語,他怎麼就繞不開吃藥的事呢,但隨後他又說道:“接下來她的情況就越來越嚴重了,常常一個人坐著發呆,臉上的神情也很詭異,一會笑,一會哭,一會又像是很恐懼的樣子,我問她怎麼了,她突然又像正常人似的,她說她什麼事都沒有,倒是我為什麼老是說她有事?她問我安的什麼心,是不是她真的有事我才開心。江先生,你是不知道,我當時心裡的那個苦啊!” 不知道為什麼,聽他叫我江先生的時候我就渾身不自在,我還真不習慣別人叫我先生,特別是一個像顧松這樣年紀的人,而且他還是師範學院的老師。 對於老師我有一種自小以來就有的畏懼,從小到大老師在我的心裡都是高大的,高不可攀。 “咳咳,顧先生,叫我小江就行了,或者小白,老實說,我很不習慣別人稱呼我江先生,感覺自己好老似的。” “哦,對不起,那我就叫你小白吧。”顧松倒是好說話,估計對他的學生應該也是這樣,他的性格很溫和,可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卻差點被自己的妻子給逼瘋了。 “每天晚上她和空氣的對話都會準時上演,慢慢地我也就沒那麼害怕了。而她也開始變得嗜睡起來,我起先懷疑是不是她的身體出了什麼狀況,於是我又讓她去醫院做檢查,她很不高興但還是去了,只是檢查的結果卻是一切都正常,這就讓我很是費解了。” 我突然問了一句:“你剛才提到她不認為自己有什麼問題,可在之前你還說她對你說過總是感覺有人在暗處看著她,去看過心理醫生之後她還有沒有過這樣的感覺?” 顧松說道:“有,她後來又不只一次地和我說過,我已經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了,可奇怪的是就在她臨出事前的一週她就再也沒有提起過,我問她是不是還感覺到有人在偷窺,她像看白痴一樣的看我,她問我,她什麼時候和我說過有人在偷窺她了?我再問她從前的事情,她卻一點都不記得了。” “你說的從前的事情是指她身上發生的那些事情還是之前所有事情?”我問得很清楚,因為我覺得這很重要,她忘記的只是近期內她身上發生的事情和她把以前所有的事情都忘記了其性質是不一樣的。 聽我這麼問段洪斌讚許地看了我一眼。 就在這個時候門開了,是徐秋妍回來了。 她看到顧松的時候有些驚訝,不過還是笑著衝顧松點了點頭,然後就轉進了廚房。 我並沒有叫她過來,畢竟之前很長的一段內容她並不知道,來聽了也沒有什麼意義,如果她有興趣,等顧松走了之後我再和她說,至少我的複述應該比顧松要簡潔得多。 “忘記她身上發生的這些事情,當然,有些事情她甚至從來就不知道,也談不上忘記。” 顧松說完輕嘆了口氣,神情就開始有些落寞。 “顧先生,我冒昧地問一句,在你妻子開始出現問題之前你們有沒有去過什麼地方或者是結交過什麼人?” 這並不是我想問的,是段洪斌讓我這麼問的。 “我們去過很多地方,我和她都喜歡旅遊,特別是她,最喜歡的就是到處走,她說她最羨慕的就是三毛了,能夠將足跡踏遍萬水千山,三毛的那本《萬水千山走遍》是她的枕邊書,三毛就是她的偶像。我給你說,我剛認識她的那會迷三毛迷得不得了,她的房間裡幾乎全是三毛的書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