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停了下來,而我看到了岸邊是一個黑洞。
他先下船,站在了那個黑洞旁邊。
這個黑洞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那種山洞,而是就這麼存在於我們面前的一個黑色的波動著的如任意門一般的黑色的“洞”,甚至你繞到它的背後去看,它就彷彿像是一面鏡子,或者一塊大玻璃。
根本就看不出一點的端倪。
“想要進去看看嗎?”他笑著問我。
“裡面是什麼?”
“是念想,我說的那個念想。”
我微微點了點頭,他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如果換成別人的話我一定是會小心警惕的,但他是我的兄弟,孿生兄弟。是那個最後把生的機會給了我的兄弟,當初我們之中只能活一個,而我得到了那一份生機。
所以他讓我進去我根本就不會對他有任何的懷疑與戒備。
我一腳就踏了進去,我知道只要進入黑洞我就會出現在另一個場景裡,只是這場景並不是試煉中正常的場景變化,而是他之前所說的,他留下的某種念想。
可當我踏出這一腳,進入到另一個場景的時候我呆住了。
怎麼就回來了?
我發現我居然回到了小祠堂口,而且就在我家的院門前。
我還是沒能夠走出小祠堂口這片天地。
“是不是很驚訝?”他出現在我的身旁。
我苦笑:“也不是,只是最近我所經歷的很多詭異的情形都是在這兒。”
“很正常,這是我們的家,也是我們的根,不是嗎?”
“你根本就不曾出生又怎麼會知道這兒?”
他看向我臉上露出詭異的笑容。
這種笑容讓我的心裡很不踏實。
“如果我說是在你的記憶裡出現的你信嗎?”
“我的記憶裡?我前世的記憶裡有我今生的家?”
“奇怪嗎?是不是覺得不正常?”他反問我。
我搖頭,前一秒我確實覺得有些不正常,太不可思議,但很快我又想明白了,之所以這樣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前世的我應該來過這一世,而且很可能不只是一次,甚至他對於這一世的我很熟悉。
不管他出於什麼樣的目的來的,卻都帶著記憶離開。
“你能夠想得到已經很不錯了。”他拍拍我的肩膀。
那口吻就像是一個長輩。
“現在你知道這是哪兒了,但你知道我們所在的時間節點是什麼時候嗎?”他問我。
我搖搖頭:“不知道。”
“對了,我忘記告訴你了,這兒並不是我的域,在這兒我是沒有主宰之力的,這是一個被我攔截下來的一個時空,它只是一個時間節點,左右不過十分鐘的節點,只要你來到這個時空,你所見到的,所經歷的都在不停地迴圈著,就像是……”
他想了很久都不知道該怎麼形容。
我說道:“就像是被擷取的一段錄影在反覆的播放,如果我猜得沒錯,它應該是你最大的心結,難道是我們倆出生的那個時刻?”
他眯著眼睛看向我:“你竟然想到了?”
我是猜的,作為一個還沒出生就死於腹中的胎兒,他最大的遺憾就是沒能夠看到這個世界。
要說他的心裡沒有怨氣那是假的。
他更希望活著的人是他。
雖然他和我說他不恨我,也沒有什麼覺得難過的,畢竟他擁有了我前世的記憶,但我並不相信他的話,沒有一個人不希望能夠活一回的,特別是對於他而言,他更想自己去看看那個世界,自己去親自經歷一些人或事,而不是靠著別人的記憶去想象。
他輕輕推開了院門,我便聽到了母親的聲音。
她在痛苦地呻吟,還有一個婦人在大聲說道:“用力,快用力,你這樣不行的,得趕緊,你肚子裡可是兩個孩子,不抓緊一點另一個孩子很可能會出事的。”
果然我沒有猜錯。
母親在分娩,正是在生我和他。
父親的聲音也響起:“我早說了去醫院去醫院,可是……”
“來不及的,她是預產期提前了,而且誰知道會這麼快。”
我們來到了屋外,確切地說是我家的那個客房門口。
原來我竟然也是在這屋裡生的,同樣冰冰也在這兒生下了小念白。
“生命就是這樣脆弱,不是嗎?”他問我。
我點點頭,經歷了這麼多,我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