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啊,這張牌八成是金採那小子為了討好我們送的,小禾那孩子你又不是不清楚,怎麼可能忽然……”蘇老爺沒說下去,嘴角便已是一個苦笑。
“小採討好你什麼?”金小玉瞪了他一眼,可剛才的激動心情卻下去了大半。是啊,她何嘗不清楚呢,自己的孩子,性格還能不瞭解?從小雖頑劣,卻是異常的愛憎分明,說生氣,絕不會輕易原諒,說離開,絕對不會輕易回頭。
“顧城應該還沒離開京城,要不我們找個空閒去瞧瞧他?”蘇老爺建議道。
金小玉手上的動作一滯,精緻的眉頭蹙了起來,額中描的花印似乎濃了起來,淡淡道,“也好。”
蘇老爺坐到她身邊,握住她手說道,“你不會還在生小城氣吧?都這麼久了。”
“顧老爺和我那好姐妹都為了這事和小城鬧得很不愉快,我還有什麼好計較的?只能說他倆有緣無分吧,只是虧了當初我一心想讓咱們兩家結為親家,結果卻鬧出這事兒。”
蘇老爺也難開口,畢竟顧城來京城的時候還將那女人帶在身邊,聽說還有了孩子……
車伕問了問路,一路馳到尚書府,二人下了車,通報的人剛進去,卻見身後一人驚訝的問道,“小玉,阿州?”聲音都帶著顫。
金小玉回頭一看,頓時哭了出來,“爹爹……”
金尚書左手託著鳥籠,右手抱住了金小玉,難掩老淚縱橫,“小玉,爹盼了你多少年啊!”
蘇州叫了聲爹,在一旁干撓頭,傻笑。
待他們宣洩了情緒,金尚書才請二人進府,挽著金小玉的手卻不肯松。
那廂金採剛聽人通報說蘇小禾的爹孃來了,嚇得仍了毛筆,直跳起來,慌里慌張的理了理衣裳頭髮,直奔前院,剛想給未來岳父岳母留給好印象,卻見金尚書已經激動的握著一個優雅貌美的年輕女人進了前廳,身後跟著個高大威嚴的男子。
那女人額心描著一朵盛開的牡丹,束高腰的衣裙,淡黃色的百花繡,纖細而嫵媚,金採吞了吞口水,暗想,難道這就是自己的姑姑,蘇小禾的孃親?在將自家孃親同她一比較,還真不是一般的嚇著了。
難怪蘇小禾一男孩生成這副妖孽模樣。
再看那男子,更是少見的氣質出眾,腰板挺得筆直,髮束得一絲不苟,恭敬的走在金尚書後邊,臉上平靜而溫柔,仔細看卻生出一種奇怪的感覺,怎麼有點傻氣了?
金採咬了咬唇,決定上前拜見,深吸一口氣,儀表堂堂的進了前廳。
金尚書眉峰一挑,立刻知道這小子打什麼主意,抿嘴暗笑,可臉上還是一本正經的說道,“小採,快來見見你姑姑,姑父。”
金採扯出一抹文雅而貴氣的笑,一揖到底,“金採拜見姑姑,姑父。”
金小玉瞬間就楞住了。
金採面容俊逸,眉眼細長,帶著點風流姿態,卻是異常的和諧,長身玉立,一席淡藍色寬袖書生孺袍穿得是傲氣十足,濃黑而光華逼人的發用一枚銀白色冠束著,就這麼隨意往自己身前一站,真是說不出的賞心悅目。
頓時喜愛之情氾濫,金小玉眉開眼笑的將金採拉到自己身邊,“你就是小採嗎?可真是比當年的哥哥出色很多啊!叫人一見便無比歡喜!”
金採顯然十分受用,“姑姑過獎了,和小禾比起來,小採這算什麼風采。”
金小玉一撅嘴,“你可比那孩子優秀多了,姑姑一看便知。在姑姑和姑父面前,不需太過謙遜,我們喜歡自信的孩子。”
蘇老爺贊同的點點頭,眼內也是說不出的欣賞。
金採立刻抿住嘴笑了出來。
四人閒話扯了好一陣,才聽蘇老爺狀似無意的問道,“小禾那孩子呢?”
金尚書眼角一跳,給金採打了個眼色,金採只得暗罵老頭狡猾,可還是得硬著頭皮說道,“小禾他去山西談生意了。”
“他一人去了山西?!”蘇老爺驚了,“這、這行嗎?他什麼都不懂。”
“談什麼生意?”金小玉沉著臉問道。
金採尷尬無比,趁機瞪了眼金尚書,“他和顧城那生意告吹了,小禾去了山西和新夥伴談事。”
“告吹?怎麼會?那生意是我介紹給顧城的,怎麼會告吹?”
蘇老爺拉拉金小玉的手,“怕還是那回事,小禾這孩子倔,小城看似精明,實際又實心眼兒,中間在夾個懷素,吹了也沒什麼好奇怪。”
金小玉長嘆一口氣,眼珠轉了又轉,“顧城呢?他現在人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