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他半抱住。
“早上是怎麼回事,現在能告訴外公了嗎?”
蘇小禾垂下眼睫來,大眼睛裡蓄著的盡是淚水,睫毛都溼了大半,任由他外公打量,就是不說話。
金尚書嘆了口氣,哄孩子似的輕輕搖了搖他,放柔聲音,“小禾,天下沒有過不去的坎兒,放寬心,別把事情看得太重,該你的總逃不了,不該你的,也別去強求。”
顧城該是他的嗎?強求得來嗎?從小到大十五年,鬥了有十三年,粘了十三年,這樣都換不來他的真心相待,難道繼續粘下去就會有結果了嗎,何況……何況他如今已有家室,他蘇小禾一個男孩子,又能做什麼?
金尚書自然也知道,能把這孩子傷成這樣的,普天之下,怕也只有顧家人有這本事了,只是顧家人遠在揚州,難道也來京城了嗎?
金尚書不悅的皺起了眉頭,問道,“小禾,你……是不是見到了他?”
這話一問,蘇小禾便明白外公是猜出來了,再隱瞞也沒什麼意義,咬著牙點了點頭。
金尚書掰過懷裡的這張小臉,真是精緻小巧,像足了自己的女兒,可偏偏揹著個男孩子的身份,只是再怎麼當男孩子養,到底是女孩子,遇到心動的,總不會是女人。
“你還準備繼續喜歡他嗎?”金尚書也不打算和他繞彎子,直白的問。
蘇小禾扒拉住外公的衣裳,擦了擦控制不住流下的眼淚,聲音小小的說,“不了,永遠都不了。”
金尚書聽得心疼死了,摸摸他的臉蛋,嘆息道,“乖小禾,這就對了,天下可不是隻有姓顧的人家才有兒子,外公相信你會找到一個真心對你好的人家,再不受苦。”
蘇小禾鼻頭酸酸的,再忍不住,哇的一聲大哭了出來,不住的喊著外公外公。
金採站著門外,手裡端著他大老遠跑去趙記求老闆娘特地熬的一碗蝦米粥,滿嘴的苦澀,早知道小禾放不下那人,沒想到竟然戀到這程度,都到京城一年多了,還放不下嗎?
迅速整理好心情,金採大大咧咧的叫了聲,“小禾,起來吃粥啦!”跨了進來,對窩在金尚書懷裡的小禾颳了好一通鼻子,撅著嘴道,“這麼大人了,羞不羞,還躲在爺爺懷裡!”
蘇小禾又往下縮了縮,避開金採的眼睛。
金採心頭一黯,卻還是笑呵呵的把身後的粥端了出來,獻寶般的說道,“鐺鐺鐺鐺,小禾,瞧我帶什麼來了?”
蘇小禾瞄了他一眼,忽然撲哧笑了出來,“小採哥哥真聰明。”
金尚書這才舒了口氣,對金採使了個眼色,又對小禾說道,“讓小採陪你好不好,外公去休息下。”
蘇小禾立刻點頭,“外公,你累著了是不是?”大大的眼睛裡瞳人又黑又亮。
金尚書讓出位置,由興高采烈的金採替補了位置,半抱著小禾,聽得外公說,“外公不累,為了小禾,外公怎麼樣都不累。”
眼看一直挺堅強的小禾癟癟嘴又要哭出來,金採立刻挖了一勺子粥放到小禾嘴巴邊,道,“來來來,小禾,吃口香噴噴的蝦米粥。”
蘇小禾緊盯著金尚書,含著淚水一口吃了下去,邊吃邊哽咽,看上去真是楚楚可憐,金採心都要被他哭碎了,變著法兒哄他開心。
金尚書笑著走了出去,忽然覺得小禾的未來交在金採手中也是個不錯的主意,至於能否成功,那就要看金採個人的努力了。
第二日的時候,蘇小禾才算徹底整理好思緒,打定主意再不去思念那個人,權當少年的自己做了一場夢,一個達十幾年的冗長之夢,夢裡愛了一個不該愛的人,如今夢醒了,生活卻還要繼續,以後的路還很長,陪著自己走到最後的,一定是最懂珍惜自己的人,但這個人,肯定不是顧城。
可一段感情不是說割捨就能割捨的,否則它也不能稱之為感情了,可想要擺脫,也並不是不可能,金採懷著心思對小禾說,放棄一段感情最好的方法就是開始一段新的。
暫且不去懷疑他的動機,蘇小禾覺得這話十分有理,只是緣分這東西,似乎強求不來,求來的……只能是孽緣——就像他和顧城。
蘇小禾坐著轎子到了蘇記的香料鋪,頂著費掌櫃擔憂的目光,認真的查著賬,一點都不像昨天痛苦到昏厥的模樣。
費掌櫃知道他好強,只是還是免不了一陣子嘮叨。
蘇小禾實在承受不住,趕緊截住了費掌櫃的話頭,安慰道,“費爺爺,要不你帶我去看看新香料吧,這總不算苦事吧?”
費掌櫃實在沒法兒,只得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