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忍不住嘲諷他道:“你對我爹爹說我倆是兩情相悅?”
他卻道:“蕭丞相顯然已答應我們的婚約,那麼你自然就要嫁給我。”
我搖了搖頭:“非也,我爹爹應允又有何用,那也要看皇上應不應允,你別忘了,如果皇上不允,我爹自不會應允的。”
“哈哈……”他大笑起來,一雙明眸勾魂奪魄。靠在椅背上,說道:“那只是時間問題,你尚不知,如今你國強敵在側,宋集結百萬大軍不日便要對遼發動大規模戰爭,此次,我使者出使遼國最重要的目的就是要與你國聯合起來一切從實際出發同對宋,而我們的婚約不過是條件之一罷了,你說,耶律賢會不同意嗎?”
他這人很是放肆,直呼我大遼皇帝的名字,不過,如今誰有心思管他那些。他說的話是對的,不由得令我憂心起來。
政治婚姻,又是政治婚姻。如今我的婚姻也與政治聯絡在一起了,宋百萬大軍入侵我遼國,雖然歷史上是遼勝,可畢竟也是損失慘重,而且剛開始宋軍氣勢洶洶連拿我遼國幾座城池,形式相當兇險,如果那時西夏再對我國侵擾,那遼必定氣數將盡;相反的,如果遼與西夏結盟,不異於如虎添翼。西夏若成為我們的同盟國,趁宋大舉進兵遼國時,而去攻打宋國左翼,不僅可以漁翁得力,宋也必會退兵,可解遼國危機。e
他說得對,一切只是時間問題,宋早已在一個月前就開始調動江南大批糧草到北方,這場仗想必很快就要開始了,若與成千上萬的性命和大好河山相比起來,我一個外戚的婚姻又算得了什麼。
我的心,因他的話沉到了谷底。
他拉起了我的手,笑道:“今天我太高興了,昨日你不是說要去喝酒嗎?走吧,現在也近黃昏了,我們這就去。”
“成安,備馬車!”他喚了一聲門外的總管成安。
可此時我早已無心喝什麼酒了,他明知我心情低落,卻還是硬拉著我上了府外已備好的馬車,車輪滾滾,向西而去。
第一次出他的王府,第一次走上西夏的大街,本應愉悅的心情卻如何也替代不了心中的煩悶沉重,他在旁靠著,閉目養神,唇邊微微帶笑,不言不語,任我持續地沉悶下去。
車輪咯吱咯吱的想個沒完,不一會兒,街上的吆喝聲、說話聲傳來,漸漸打破了車內的沉寂。
我被這種久違的聲音吸引,車簾隨著顛簸晃動,車外的景象斷斷續續地閃現,像是一種勾引,把我的思緒拉入了現實。
我深深嘆了口氣,仰頭無力地靠在了車壁上。
聽到我的嘆氣,他微微睜開了眼睛,伸手撩開了我垂落鬢邊的髮絲,笑道:“想通了?”
我揮開他的手,“想不通又能怎麼辦?”斜了他一眼,看到他了然的笑,心下不僅有氣,嘲諷道:“誰讓我遇到這麼個死心眼的,莫明其妙的對我死心塌地,”我又長嘆一口氣:“就算不喜歡,想擺脫也沒那麼容易。”
他一哼,面容忽近,感覺到他的壓迫,我忙向內側移動,試圖躲開他的氣息,他眯著眼睛盯住我,笑道:“你終於有覺悟了。”
我氣得咬牙,還沒等我推開他,他已收回上半身,一臉得意悠哉的看著我。
我斜視著他,他卻猖狂的大笑起來。
我無視他,他笑聲漸歇。
車聲嘎然,此次出行他只帶了四名侍衛,車外傳來侍衛見容略低卻恭敬的聲音:“殿下,萬風樓到了。請殿下下車。”
“好。”李繼遷道。
車簾被挑起,他率先探頭出去,就在車簾被掀開的霎那,我瞥見,前方對街竟是個花樓,黃昏已近,門口高高的掛起了大紅燈籠,門口有許多姑娘揮舞著香帕對街上來往的人群喊著什麼。
他下了馬車,回身來扶我。
我探頭出去,先瞄了一眼對街,心中暗道:果然是妓院!
我把手放入他的手心,踩在腳踏上,下了馬車,他拉住我的手就要進入酒樓,我卻意外的緊緊反抓住了他的手,道:“走,我們先去那邊逛逛看。”
他一怔,復而低頭盯住了我們彼此緊握的手,一抹喜悅閃過。
我拉著他,奔向了對街,他似乎也很配合我。
近了,近了……眼前就是那些揮舞的香帕了,我的笑容越來越大,忽而停下腳步,對著那些女子,我大聲喊道:“二皇子殿下駕到——”猛地把他往身前一推。
雖然路上行人不少,雖然此時只是近黃昏而不是夜深人靜,我的喊聲也猛地令四周靜了靜,我躲在他身後,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