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拱辰才剛剛透過一口氣,聽了許清這話頓時又暴跳如雷,擼起袖子就想找他來個全武行,但估計自己打不過,轉而又掉頭向趙禎大禮跪下,口口聲聲非要治許清之罪,一副絕不罷休之勢。
目前朝的勢力劃“分,由於范仲淹等人的上臺,改革派佔據著很大的優勢,這是趙禎有意為之的結果,他想改革,自然對改革派多些扶植,留著王拱辰等人,既不想他們壓過改革派,又能起到牽制的作用。趙禎就小心翼翼地調控著這種勢力的比重。
許清留意看了歐陽修一眼,見他和諫院的一些官員果然作了壁上觀,在這雙方角力之時,既沒有站出來支援,也沒有出聲反對,沉默以對。
許清心要暗歎一聲,說好聽的這叫有原則,換個說法就是,君子啊!你的名字叫固執!
當天許清和范仲淹幾人也是擺道理,說事實,把歐陽修駁得無話可說,但他就是堅持自己的看法,決不妥協!這一場角力,由於歐陽修選擇沉默,支援武舉這一方的雖然還佔優,便優勢不算太明顯。
反對派在有王拱辰、賈昌朝、章得象、夏竦、宋安、王舉正、賴淡順等人,包括禮部尚書吳長慶、侍郎錢應物,刑部尚書趙之遠、侍郎陳仲和等人也在反對之列。
而出於許清意料的是計相曾亮竟表示支援,有他帶動,三使司的官員也大多表示支援,三使司掌管鹽鐵茶及幾乎全部朝廷才稅支度,下設二十多個案,權職極為繁雜重大,與書省、樞密院形成了三足鼎立之勢,是直屬官員最多的一個朝廷部門,當然,有資格上朝站班的並不多。
即便有曾亮這老滑頭出面支援,雙還是形成了僵持之勢,趙禎又不是個剛毅的主,一時也難以決斷,最後這問題又拖到了下次朝全再議。
這個結果並不出許清意料之外,他反而覺得形勢比他想象的好得多了,畢竟重抑武的策略在大宋已經實行了近百年,一下子想讓所有人轉過彎來,根本不現實,只是可惜了歐陽修!若是有他們加入,很可能武舉之事今天就能透過。
回程的馬車上,許清吩咐荊郎一聲,車子直接往潘樓街的銀行總部駛去,興武舉之事還是由范仲淹等人去聯絡小弟吧。自己還是先將發行交子的事宜安排好。
今天可謂失之東隅,收之桑榆,武舉之事沒透過,卻意外地透過了發行交子之事,對於許清而言,這是也他一直策劃而未能實行的事情,算是不小的收穫吧。
以前他多次去過負責印交子的抄紙院,對抄紙院的印刷技術作過深入的瞭解,防偽上他還是很有信心的。現在要做的就是把命令下生下去,讓各地分行把二百五十萬貫準備金調集到總部來,這個絕對不能虛應其事。
寧平波等總部負責人一聽許清說起此事,頓時興奮不已,要說目前銀行面臨最大的困難是什麼,那自然是銀錢的轉運了。細算一個賬目你就知道現在轉運銀錢有多難,一貫銅錢大概重斤左右,如果按這個比重計算,二百五十萬貫那就重達一千五百萬斤。
若用馬車轉運,就算一輛馬車能裝一千五百斤,那也要一萬輛馬車,一輛馬車再配幾個人手,加上押運的人,那少少也得近四五萬人啊!若是從成都府運到東京來,怕不得耗時兩三個月才行,一路上人啃馬嚼,這種耗費是極其驚人的,簡直能讓人發狂。
隨著大宋銀行的業務量越來越大,所要面臨的這些問題也越來越困難,所以寧平波等人早就巴望著朝廷發行交子了,就算大量發行交子後,異地匯兌的業務量有所下降,但相對於這種轉運的巨大耗費而言,仍是值得的。
許清看著一臉興奮的寧平波等人,沉吟一下說道:“這二百五十萬貫具體怎麼轉運,你們馬上擬個章程出來,不必平均從各分行抽取,在不影響正常業務的情況下,儘量從那些水運便利的分行抽調即可。另外,準備金以抽調金銀為主,這次發行的交子面額都在十以上,過多抽調銅錢恐怕不利於普通百姓日常交易。”
寧平波笑吟吟地答道:“行長放心,屬下會根據各分行的實際情況,儘量減少轉運耗費。另外,屬下初步估算了一下,目前總行的實際存銀已接近兩百萬貫,若再加上這次轉運來的準備金,咱們總行當初設定五百萬貫的庫存能力,已經有些吃緊,為了跟上今後業務發展,屬下建議馬上加建總行銀庫。”
許清甚感心慰,隨著銀行運轉越來越規律,細節上的事情基本不用他來操心了,這些手下人自己就知道該怎麼處置。
“這次朝廷發行的五百萬貫交子只是第一批,今後還會加大發行量的,而今後的準備金大都也要存在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