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至交,理應稱於大人一聲伯父才是!”
於子曾一臉訝然,許清的大名他自然熟得不能再熟,他兒子得許清調到司農寺,雖是七品平調,但司職相差甚遠,權力更不可同日而語,沒想到今日竟在這裡遇到這個聞名已久的人物。於子曾再次拱手道:“夏寧侯客氣了,只是夏寧侯初任司農寺少卿,怎地出現在此地?”
“我今次奉了欽命巡察地方水利事宜,正好遇到王倫作亂,這才帶著護衛趕到高郵。於提刑,咱們還是先收拾好眼下這場面,再談如何?”
“好好好!王倫這逆賊連著攻陷數州,遇上夏寧侯便成了土(雞)瓦狗,痛快!”
許清倆人一翻見禮,荊六郎他們早將王倫一眾手下綁好圍在一處,馬車上的‘晁國相’和‘皇后娘娘’也被架了下來。許清對這位晁仲先生連看都懶得看一眼,真不知道他這腦子缺根筋的傢伙,是怎麼混上高郵知軍的位置。
擒獲王倫這些跳樑小醜沒什麼值得高興的,倒是這戰的繳獲卻多得令人咋舌,許清他們收攏了一下,包括戰馬上綁著的,還有兩三個大車的金銀珠玉,加起來價值超過百萬貫。難怪被追得屁滾尿流之時,王倫還不願放棄這幾輛馬車,許清他們掀開車上的油布,只就見下面墊著厚厚的稻草和綢絹,上面就是一袋袋的金銀玉器。
連許清都被晃得兩眼微花,感情王倫這廝攻陷數州,把心思全花到搜刮財寶上去了。看著圍上來的的衙役們閃爍的眼神,許清有些不放心地說道:“於提刑,我看眼前除了王倫一眾人要馬上押回去外,這些搶掠之財也要儘快清點造冊為好。”
於子曾撫須答道:“夏寧侯說得是,朝廷如今正缺錢,這些浮財得全押回去清點造冊,除一部分部救濟各州受難的百姓外,其它的就同王倫一起押解進京吧。”
許清一怔之後隨即釋然,這些財物無名無姓,想全部返還給百姓已是不可能,若真能象於子曾說的這樣,一部分用於救濟受難百姓,一部分押解進京,那已經是最好的處理方法了。
收拾完戰場,掩埋完屍體,兩隊人一起押著王倫和他舉國的文武大臣回揚州了,一場滅國大戰正式宣告落幕。
“於提刑,眼下朝廷正著令地方大修水利,王倫肆虐數州之地,想是淮南東路的水利工程,也全部耽誤了下來,於提刑對淮南熟悉,對此可有何辦法!”回揚州的路上,許清騎在馬上,和於子曾聊起興修水利之事。在司農寺收權之前,勸課農桑之事是由各路提刑司及轉運司各抽副使負責。
“夏寧侯放心,淮南東路水道縱橫,需要架渠引水的地方不多,水利一事主要是疏通各地河道,加固河堤,防止雨季河水決堤沖毀農田,淮南東路冬季地面結冰的地方不多,因此整個冬季都可以利用來興修水利,王倫一眾逆賊被擒,接下來大興水利尚來得及。”
於子曾的話讓許清放心不少,其實淮揚一帶水網相對發達,加上地處東南,雨水充足,發生大旱的情形極少,正如於子曾所說,這一帶要擔心的不是大旱,而是大澇。京畿四周如今正大量開挖河道,架設高渠引水灌溉。淮揚一帶則只須疏通一些河道,加固河堤就行,一個是應對旱滅,一個是應對水滅,兩者正好相反。
第二天許清他們進入揚州時,揚州萬人空巷,得到訊息的百姓無不湧上街頭觀看,之前淮揚各地,早已把王倫等人傳得神呼其神,什麼三頭六臂,撒豆成兵的還是小意思,有的甚至傳說王倫能引天雷闢地,能讓江河倒灌,總之王倫就是無所不能,這才能帶著百十個人連破數州,無人可擋。
如今突然聽說這位‘天神’被夏寧侯擒住了,那這位夏寧侯爺法力該有多高強啊!這樣比‘天神’還利害的人物,誰不想一睹為快!
許清也沒想到揚州會出現如此場面,只見街上湧著無數的百姓,少說也有十數萬人,黑壓壓的望不到邊,許清他們剛到北門,就被城內那鼎沸聲浪震住了,人們簇擁在街邊,甚至有的爬到樹上和牆上,男女老幼擠在一起,人頭如稻田裡的穀穗般湧動。
加上蘇言道親自著組織了鑼鼓隊夾道歡迎,場面極其壯觀,許清他們騎在馬上進城,街邊駐足觀望的人潮裡說什麼的都有,你只要仔細聽,能把肚子笑痛。
“看啊!看啊!囚車上那披黃袍的就是王倫,咦,怎麼只有兩隻胳膊?”
“我估(摸)著其它四隻胳膊怕是被夏寧侯砍了,要不他法力還在怎麼抓回來?”
“看啊!看啊!那騎在馬上的就是夏寧侯了,多俊朗啊!”
“咦!不對啊!夏寧侯怎麼也只有兩隻胳膊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