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兒城門已經關了,奴婢恐怕回不去了,不知今晚能否叨擾大太太一晚上?您隨便賜一條凳子就成。”
從始至終,林諾言一直全身戒備看著牛婆婆。聽到她說,她想要留下,他立馬揚聲說:“既然牛婆婆說,只需要一條凳子就能休息,我看送您上山的車子,可比凳子舒服多了……”
“諾言,不得無禮。”大韓氏呵斥兒子,命陸大嬸出去安排,又交代她,明日一早直接送牛婆婆回城,不用特意稟告她。
陸大嬸見大韓氏並沒有提及跟隨牛婆婆的車子一起回城,她對牛婆婆比了一個“請”的手勢,與她一前一後邁出屋子。
屋子外,牛婆婆見四下無人,低聲說:“二太太吩咐。從今往後,陸大嬸只需好好伺候大太太,其他的事不用理會。”
陸大嬸怔了一下,深深看了牛婆婆一眼。大韓氏或許不清楚,但她心知肚明,牛婆婆早就失寵,吳氏怎麼會派她傳話?
牛婆婆也不辯駁,只是冷冷看著陸大嬸,低聲說:“陸大嬸是大太太的陪房,還是不要期盼二太太對你另眼相看的好。”說完這話。她舉步往前走。大聲吆喝院子裡的小丫鬟替她找一間乾淨的屋子。
陸大嬸被牛婆婆暗示自己是“背主的奴婢”。她氣得臉色發青,又見牛婆婆吆五喝六,一副頤指氣使的模樣,臉上更是青一陣白一陣。這些日子。紫蘭和林諾言對她的提防排擠,她心知肚明。若牛婆婆果真是吳氏派來傳話的人,她恐怕不止竹籃打水一場空,甚至可能兩頭落不著好。
怎麼辦?
回到房間,陸大嬸心急如焚。當初吳氏找上她,是希望她在大韓氏身邊做個內應,讓林夢言順利嫁入沈家。
陸大嬸心知,吳氏找上她,全因沈經綸把剛出生的兒子取名“念曦”。足以證明他有多在乎林曦言。所謂愛屋及烏,吳氏生怕大韓氏有什麼激烈的舉動,影響沈經綸的決定,這才收買她。
如今,何歡證實。林夢言即將嫁給沈經綸已經塵埃落定,紫蘭因此事頂撞沈經綸,被沈經綸趕走,而牛婆婆又是這樣的態度,分明是吳氏想要過河拆橋!
“是了,是了!”陸大嬸連連點頭,自言自語:“怪不得這些天我什麼訊息都得不到。說什麼天氣熱了,送衣裳過來,分明是派人警告我閉緊嘴巴,自認倒黴。”
陸大嬸越想越覺得事實就是如此,心裡頓時火急火燎的。若是在以前,她必然會選擇打落牙齒活血吞,嚥下這口氣,畢竟大韓氏很信任她。可如今,何歡、林諾言和紫蘭等人不依不饒針對她,大韓氏向來耳根子軟,說不定哪天就被他們說動了。
“不行,我為二房做了那麼多事,把大房的人都得罪透了,不能就這麼算了!”陸大嬸“吱呀”一聲拉開房門,躲躲閃閃朝牛婆婆的房間走去。
另一廂,牛婆婆在房間內也是忐忑難安。她壓根不是吳氏派來的,而是張伯僱車子送她出城,再由白芍教了她一番說辭,讓她前來誆騙陸大嬸的。
幾天前,她那不爭氣的兒子,不知道怎麼的,竟然又去了賭坊,事情湊巧被林谷青發現,他們全家都被無情地趕出了林家。
就在他們走投無路的時候,一個年輕後生對她說,只要她在沈家散播幾句話,立馬給她一百兩酬金。她看到那小子嘴上無毛,又是小廝的打扮,還以為他不靠譜,可是當她把林夢言騙去《翠竹軒》後,他二話沒說給了她一百倆銀票。
事後,兒子對他說,就是這小子故意引他去賭坊。事實到底如何,她已經不在乎了,一百兩銀子,他們在林家做奴做婢一輩子都賺不到這麼多。
本來,他們一家明日就要出城去了,回鄉下買田買屋過好日子,結果下午的時候,那小子又來了,說是隻要她誆出陸大嬸的真面目,再給她一百兩銀子。陸大嬸吃著碗裡的望著鍋裡的,依仗大韓氏信任她的同時,又想攀高枝,她早就看她不順眼了,這買賣她當仁不讓!
當下,聽到房門“吱呀”一聲開啟了,牛婆婆回頭看去,就見陸大嬸怒容滿面站在房門口。
牛婆婆走回桌前,面對房門坐下,尖聲說:“陸大嬸,我特意走這一遭,剛才的話說得還不清楚嗎?”
“你說得很清楚,不過我為了二太太,把太太身邊的人全都得罪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太太讓你得罪大太太身邊的人了嗎?太太吩咐你做的事,你做成了幾件?”牛婆婆毫不掩飾臉上的鄙夷,眼角的餘光悄然瞥一眼窗外。
門外,自陸大嬸回到自己的房間,紫蘭便一直約束著院中的下人。待到陸大嬸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