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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哭什麼!”何歡一把拽起身,指著曹氏命令:“把她給我好好綁住!”

白芍緊咬嘴唇,不敢發出聲音,用顫抖的雙手綁縛曹氏。陶氏被何歡嚇得後退了幾步,六神無主。魏氏在錯愕過後,劇烈地喘息,彷彿馬上就要嚥氣一般。

“婆婆,您不要動氣,身子要緊。”陶氏上前,欲為魏氏順氣。

何歡先一步行至魏氏的太師椅旁邊,拍著她的背說道:“姨奶奶,你不用擔心,俗話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我會好好活下去,除非有人逼得我過不下去。如果真是那樣,我也不會傻得上吊自盡,最多大家同歸於盡就是。”

話音未落,魏氏“呼哧,呼哧”大口喘息,不可置信地喝問:“你叫我什麼!”

何歡後退一步,冷眼看著她說:“因為祖母未能替祖父誕下一兒半女,祖父這才納了您進門。那是有官府的納妾文書的,所以您自然是姨奶奶。”

“你……你……你!”魏氏一連“你”了三聲,猛地站起身,怒視何歡。突然間,她的身子搖晃了兩下,“嘭”一聲倒在太師椅上,看起來像是暈了過去。

“婆婆!”陶氏急忙上前攙扶魏氏,轉頭喝斥何歡:“不管怎麼樣,她都是你的親祖母,你如何能夠……”

“能夠如何?”何歡冷笑,“我是死過一回的人,還有什麼不敢的?再說,大伯母,我有說錯嗎?一日為妾,終身都是妾,就算鬧上官府,道理也在我這邊。”

陶氏沉默了。百姓之中,雖然不乏把妾室扶正的例子,但官府確有法例,妾室一輩子都是妾室。再說,那些得了正妻名分的妾室,都是自己的丈夫做主,可魏氏是在丈夫死後,何家危難之時,用庫房的鑰匙,換得了正妻的名分。

就在陶氏呆愣間,何歡一手固定魏氏的頭,另一手抵著她的下巴,試圖用拇指掐她的人中。感覺到魏氏偏過頭,躲避她的動作,她不屑地冷笑一聲,拇指的指甲狠狠掐住她的人中。

魏氏痛得驚呼一聲,不得不睜開眼睛,怒視何歡。

何歡退開一步,沉聲說:“姨奶奶,請你不要與我耍那些不入流的手段。”

“你這話什麼意思?你反了不成?”魏氏氣得臉紅脖子粗。

“什麼意思?”何歡的目光掠過魏氏、陶氏,又看了一眼地上的曹氏,譏諷地說:“昨日,你們對我說,家裡一點米糧都沒有,一個銅板都拿不出來,逼著我當了母親的最後一個鐲子。現在我來問你們,從我昨天出門到今時今刻,你們什麼都沒吃過嗎?家裡果真什麼都沒有了嗎?”

陶氏心虛地低下頭,魏氏亦別開目光。

何歡輕笑一聲,悲涼地控訴:“我雖然什麼都沒說過,但不代表我什麼都不知道。你們一個兩個都覺得,與其讓我帶著母親的嫁妝出嫁,還不如挖出來貼補家用。我默默忍著,因為我們是一家人,應該同甘共苦。我在父親、母親的墳前上吊,不是因為我挨不了苦日子,是因為心冷。我把你們當成家人,你們把我當成什麼?”

短暫的沉默中,地上的曹氏“嚶嚶”一聲,悠悠轉醒。何歡見魏氏和陶氏全都低著頭,她走到曹氏身邊,踢了踢她的小腿,高聲說:“曹姨娘,你都看到了,現在家裡境況艱難,我們也不難為你,以後你要麼回孃家,另嫁他人,要麼就安安分分做你的曹姨娘,與我們一起想辦法把日子過下去。”

曹氏一時沒回過神,陶氏先一步說道:“歡兒,曹家早就沒人了。再說,當初是你大伯父做主……”

“大伯母,既然你說起大伯父,那我不得不問一聲,當初大伯父帶著曹姨娘和父親的衣物回家,母親雖然病著,但還健在。大伯父那句,父親在外面娶了她,這個‘娶’字,到底由何而來?”

曹氏從懵懂中醒悟,大聲叫嚷:“我和老爺拜過堂,你這樣對我,就是大不孝!”

“閉嘴!”何歡呵斥一聲,繼續對著陶氏說:“大伯母,如果我猜得沒錯,大伯父這個‘娶’字,定然是為了靖弟。大伯父一早就與她商量妥當,把靖弟過繼給你們,是不是?”

若陶氏尚有理智,定然會反駁,可這個當下,她哪裡能想到其他,當下脫口而出:“你大伯父因你靖弟受傷……”

“大伯母想說,大伯父為了保護靖弟,受了重傷,這才沒能留下一兒半女嗎?”何歡不屑地冷笑,“如果我沒記錯,十年前我已經七歲,當時大伯父和大伯母成親都快十年了,難道這也和靖弟有關?”

陶氏的臉上一陣白一陣青,低聲喃喃:“再怎麼說,全靠你大伯父,這才保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