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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姨娘’的時候,心裡一定不好受,但是你為了體諒大姐的難處,寧願讓曹姨娘誤會,寧願委屈自己,大姐很感動,也很高興。”

“大姐,我不委屈,真的。”何靖重重點頭,鼻頭酸澀。他知道何歡鎖上房門,是不願生母找他說情,讓他左右為難。可是乍然發現房門被偷偷鎖上了,他的確有幾分失望。這會兒聽到何歡這麼說,他只覺得羞愧。

沉默許久,何靖低語:“大姐,您放心,我一直牢牢記著,雖然曹姨娘生下了我,可大伯母一手把我養大,教我認字唸書,她才是我的母親。以後無論發生什麼事,我都不會忘記這點,更不會讓大姐為難。”

何歡看著何靖,暗暗嘆一口氣。逆境讓人成長。她伸手摸了摸何靖的頭髮,又為他整了整衣領。

何靖怔了一下,瞬時漲紅了臉,小聲說:“大姐,我已經是男子漢了……”

“是,你是男子漢,但在大姐心裡,你永遠是我的弟弟。不過以後大姐一定會記住,你真的長大了,不是小時候那個需要我替他換尿布,哄他吃飯的弟弟了。”

“大姐!”何靖的臉更紅了,就連耳根子也紅彤彤的,簡直像深秋掛在枝椏上的柿子。

何靖走後,何歡坐在桌前思量片刻,提筆寫下一份賣身契,拿著賣身契走出西跨院,往曹氏居住的東廂房走去,徑直推開了房門。

曹氏聞聲,猛地坐起身,正想開罵,又直挺挺躺回床上,翻身向床內側臥,只當沒聽到聲響。她一早看到兒子抱著盆栽去了西跨院,隔了許久才回到西廂房。

何歡行至床邊,不緊不慢地說:“曹姨娘,這是我先前說過的賣身契。我知道你不識字,按個手印就行了。”

曹氏翻身下床,臉色青灰怒視何歡,顫聲說:“你,你不要欺人太甚。”

何歡冷聲回道:“你若是不願意,大可以回孃家,我絕不攔你。”

“你分明就是欺負我無依無靠。”曹氏轉身就想往外走。

何歡先一步擋住她的去路,一字一句說:“我最後再提醒你一次,是你親口答應,把三弟過繼給大伯父、大伯母。從那天開始,三弟與你再沒瓜葛。聽清楚,這是我最後一次提醒你。”

曹氏瞪著何歡,彷彿不認識她一般。她猶記得,就在幾天前,她還追著她打,可現在,她居然從心底害怕她。難道就像她說的,她死過一回,所以天不怕地不怕了?

“你一心逼我去死,你眼裡還有沒有你父親?”曹氏坐在地上大哭,扯亂了自己的頭髮,扯開了衣襟。

何歡居高臨下看她,沒有說話,只是冷冷斜睨她。

不多會兒,陶氏在門外詢問:“歡兒,發生了什麼事?”

“沒事。”何歡語氣輕鬆,“曹姨娘正唱曲兒給我聽呢,大伯母快回去陪著三弟吧。”

第8章 支走

何歡剛說完,門外已經沒了聲息。曹氏原本只是假哭,見陶氏並不理睬自己,又想起兒子居然喚她“姨娘”,不禁悲從心生,眼淚嘩嘩往下。她坐在地上哭了一盞茶時間,眼見何歡自顧自悠閒地喝茶,只能慢慢止了眼淚。

“好了,你哭也哭過了,鬧也鬧夠了,現在我再問你一次,你到底按不按手印?”

曹氏訕訕地站起身,隨意整了整頭髮,低聲說:“手印我是不會按的,最多,以後你說什麼就是什麼,我全聽你的。”

何歡嗤笑一聲,搖頭道:“你嘴上說得漂亮,誰知道你是不是說話算話,說不定明日你就不認賬了。”

曹氏見何歡的語氣似有軟化,信誓旦旦地承諾,她一定說到做到。何歡依舊只是搖頭。兩人你來我往說了好一會兒,最後何歡說道:“你要我相信你,總得給我一個值錢的信物。”

曹氏猛然睜大眼睛。她不會簽下賣身契,銀子更是她的命根子。她用力搖頭。

何歡站起身,不屑地說:“既是如此,那我們沒什麼好說的……”

“你……從一開始就想奪我的銀子……”曹氏低聲嘟囔。

“曹姨娘,既然你不信我,最多我立個字據給你,保證你的東西將來一定會還你。當然,如果你實在捨不得,也可以簽下賣身契。不過別說我沒提醒你,一旦你賣了身,就表示你的一切都是何家的,包括你攢的那些家當。”

“你……”曹氏不敢罵何歡卑鄙,磨磨蹭蹭拿出了自己的私房銀子。

何歡本以為曹氏為人錙銖必究,不予餘力地四處摳錢,一定存了不少私房,結果十年的時間,她居然只攢了三十兩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