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過下去。”
“大小姐,您真的不怨我嗎?”曹氏眼眶含淚。
何歡笑道:“以前你追著我打的時候,我是怨過的。現在,我唯一考慮的事,怎麼把日子過好,怎麼樣才能有銀子讓靖弟上學,請一個好老師,將來有機會考取功名。”
“大小姐,我全都聽你的。”曹氏重重點頭,“無論是十年前,還是現在,我想的都是好好活著。”
陶氏在一旁看著何歡和曹氏,眼淚止不住往下。自從丈夫過世,若不是何靖,她幾乎活不下去。她其實很清楚,自己的身體沒那麼差,她之所以整日病懨懨,大半是被自己憋的。當下,聽她們信誓旦旦地說,想要好好過日子,她的心中也生出一股希冀。她沒了丈夫,但好歹還有兒子。兒子雖不是她生的,但他聰敏懂事,心地善良,將來一定不會扔下她不理,她壓根沒必要自哀自憐。就像何歡前些日子勸她的時候說的話:活著,人生才有希望,死了就真的什麼都沒了。
想到這。陶氏豁然開朗。她的丈夫死了七年,她哀悼追憶了七年,是時候應該放下了。她伸手握住曹氏的手,誠懇地說:“靖兒雖然過繼給了大房。但她終究是你生的。以後我們別再爭來爭去,一起把他養大。你可以照顧他的飲食起居,我可以教他讀書,我們都是他的母親。”
曹氏聞言,眼中掠過一絲心虛,但更多的是激動與驚喜。除了那句“我們都是他的母親”,這是陶氏第一次正眼看她。她重重地“嗯”了一聲,忙不迭點頭。
何歡沒料到她們三人的關係會如此峰迴路轉,她雖然不明白,曹氏何以態度突變。但好的改變她總是樂見其成的。她笑著請她們坐下,說道:“既然大家一致決定,從今往後要齊心協力把日子過好,我正有一事與你們商議。”
陶氏和曹氏皆側目。
何歡轉頭對陶氏說:“大伯母,你知不知道呂家八小姐?”見陶氏搖頭。她解釋:“據我所知,她的外祖父與表姐夫的祖父是堂兄弟……”
“你說這件事啊。”陶氏的臉上掠過幾絲不以為然,“這事應該有十六七年了吧?當時我剛嫁過來沒多久,知道的也不多,只是聽別人說,有一位沈小姐自己做主,進呂家當了妾室。沈大爺當時不在薊州。沈家是沈老太太做主。沈老太太嫌她丟人,與她斷了往來。”
何歡不甚確定地問:“她去呂家為妾,應該是在她父母死後吧?”
“是。”陶氏點頭,“有謠傳,是她的兄嫂容不下她;也有人說,她的兄嫂想把她嫁給一個老頭當填房。”
“她兄嫂現在如何?”何歡急切地追問。她之所以知道這件事。全因沈老太太很喜歡那位沈小姐,所以當她還是林曦言的時候,她特意打聽過,只可惜,下人們全都不願提及。早前。呂八娘宣稱,她的生母並沒有親人在世。
陶氏微微一怔,回道:“說起來,那位沈小姐去了陵城沒多久,她的兄嫂做生意賠了錢,好像離開了薊州。”
曹氏忍不住插嘴:“聽你們這麼說,那位沈小姐可真不簡單。她有兄長,卻能做主自己的婚事。她進了呂家沒多久,兄嫂就離開了薊州。”
陶氏也是這麼認為,但她沒有曹氏這麼直接,轉而問道:“你怎麼會突然說起她?”
“這位沈小姐的女兒正是呂家八小姐,這會兒她正在沈大爺家。昨日拿金器給二妹的人,也是她。今天一早,她在沈家客房懸樑自盡,這會兒還不知道能不能醒。”
“怎麼能在別人家自盡,這得有多大的仇啊!”曹氏咕噥。
陶氏亦覺得奇怪,不解地看著何歡。
何歡搖頭道:“昨日之前,表姐夫並不認識她。今天她在沈家自盡,表姐夫恐怕很難置身事外,或者這才是她自殺的目的?”她再次搖頭,“就算她想要表姐夫幫她,也犯不著搭上自己的性命……或許是我多心了。”
何歡想不出所以然,只能暫時放下這事。午飯過後,她與陶氏去了何家三房。雖然他們都不想與三房再有牽扯,但鄒氏的葬禮,他們怎麼都要露個面,再說,他們也得告訴所有人,他們已經與三房徹底分家了,以後再無瓜葛。
何歡與陶氏在鄒氏的靈堂稍稍坐了一會兒便告辭離開了。陶氏直接回家,而何歡去了沈家。她才剛到大門口,守門的小廝迎上前告訴她,沈經綸回來了,他們正要去請她。
何歡問了呂八孃的情況,這才去見沈經綸。得知呂八娘依舊昏迷不醒,她心生後悔。
依舊是沈經綸的書房,何歡低頭走入屋子,搶先道:“表姐夫,我應該陪著呂小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