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德斯垂下眼去,沉吟了良久,才又開口:“她是我……唯一虧欠的女人……”
他的一句話,頓時讓蒼穆站起了身:“你說什麼?”
桑德斯卻不再說話,只是低著頭沉默著。
“你把話說清楚,翠姨……和你,是什麼關係?”
“如果你有機會……再來看我,那麼,就帶著你老婆一起來吧……”桑德斯沒有理會蒼穆的話,反而如此說道。
“為什麼?”
一個問題還沒有理清,另一團疑雲又浮了出來。
囤他的老婆,關他什麼事?就因為以前是伊向天的?就因為差一點成了他的媳婦?所以他才要讓他帶著她?
即便這樣,又有什麼意思?
“好好對她……”
老桑德斯微綻開笑,抬眼望向他。
那一瞬間,蒼穆彷彿看到了他的笑容中,帶著慈祥與包容,就如一個長輩對著晚輩的寬容。
他站起身,拖著沉重的鐵鏈朝門口而去。
亨“請等一下,請把話說清楚!”
他不知道他所指的“好好對她”,是指對翠姨,還是對……雪落?
他把話說到一半,他原本想要弄清楚的事沒有弄清楚,反倒是又多了一些糾纏與矛盾。甚至,還牽扯到了翠姨,還有雪落……這兩個,他怎麼都不想把她們拖入其中的人。
蒼穆看到他朝門口而去,他立即追上去,卻是被獄警擋住了去路。
“你是翠姨的什麼人,為什麼要說她是你唯一虧欠的人?”
他過不去,盯著老桑德斯問著。
“總有一天,你會明白的。”
桑德斯並沒有轉身,只是淡淡回了句。
“那羅伯特呢,你和他,又是什麼關係?”
他站定的身體在聽到他的話後轉過身:“看,你既然都能料得到我和羅伯特是有關係的,那麼我想,憑你的實力,也定能查出我和他到底是什麼樣的關係……我只是希望,不要傷及無辜,過去的,就讓它過去,不要再讓慘劇繼續發生下去……重蹈覆轍……”
桑德斯靜靜說完,轉身,毫不猶豫朝鐵門內而去。
蒼穆只是望著他的背影,沒再開口說話。
腦海中,仔細斟酌著他所說的,“無辜”是指誰?重蹈覆轍又是指什麼?
他和羅伯特的關係,和翠姨的關係,甚至是……雪落?他們之間,到底發生過什麼,還是,只是他的多疑罷了?
出去監獄時,天還未全亮,司機和嚴緒然早已等在車上。
“怎麼樣?有沒有套出什麼可用的?”
嚴緒然窩在車後座,一副愜意的樣子,瞟了眼坐進車來的蒼穆,淡淡問道。
蒼穆搖了搖頭,揉著眉心,一切越來越亂,他只覺得心煩。
這個網,越放越大了,遠沒有收口的時候。
“如果他要說,又為何要隱瞞了二十幾年?他既是願意在監獄裡呆了那麼久,就說明他早已想通了一切,什麼事,對於他來說,可能都已不重要……”
嚴緒然閉上眼,一副要睡著的樣子。
“總裁,現在要回去嗎?”司機開口問。
“回加州吧……”他也疲憊靠向後座。
如果想要知道以前的事,除非羅伯特親口說出來。
而他,就和老桑德斯一樣,這個秘密,已經隱瞞了二十多年,如果他要說,早已說了,又何必瞞到現在?
既然這招行不通,那麼,就只有從他身上下手,調查他之前的一切,或者……翠姨的身上。
“哦,差點忘了,你老婆的電話……”
嚴緒然伸手拿過座位上的手機拋給他,繼續歪著頭補起眠來。
蒼穆怔了下,忙接過手機翻開通話錄,十幾分鍾前打的,那時,他還在探視間裡。
他忙回撥了過去。
那端只響了一聲便接了起來,傳來她略帶焦急的聲音。
“你在哪裡?”
醒來之時,身邊沒有看到他,還以為他在工作,起床奔到書房,結果燈亮著,卻哪兒也沒找到他的人影。
她知道他忙,可是這樣忙,天還沒有亮,就去工作了嗎?
猶豫了很久,還是決定給他打個電話,結果,電話是通了,卻並沒有人接聽。
總想著他可能是在忙,忙到沒有聽到電話,但心裡卻還是忐忑起來,再也沒有睡意。
手裡緊緊攥著手機,糾結著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