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風掃開。由於他們一個是戰國王爺,一個又是麟國的清遠侯,禁衛們似是都未敢下真功夫,倒是也未曾傷到他們。
黑壓壓的圈中,不斷有禁衛軍被踢飛出來,倒似也未下狠手,多數未傷及要害,只躺在地上哀呼著,鼓聲,刀槍撞擊聲,嘶吼聲亂成一團。
但讓鳳瑛膽顫心驚的還是藺琦墨懷裡的那個身影,那碧色的瘦弱單影柔軟的靠在藺琦墨的懷中,長髮沿著他的臂彎垂下,隨風蕩啊蕩,顯得毫無生機,幾分刺眼的脆弱,刺得人眼睛發燙。
她怎麼了?!直覺發生的事情和她有著密不可分的聯絡,鳳瑛心一驚,施展輕功,銀白的光芒在霞光中一閃,便踏過數名禁衛的肩頭,到了登聞鼓臺。
“皇上?護駕護駕!”姜澤看到鳳瑛,一驚之下,大聲喝著。
鳳瑛一手揚起抓住狄颯手中刺出的長戟,身體一轉另一隻手已是按上了藺琦墨掄著的右手,死死壓在了鼓面上。登聞鼓發出一聲沉悶的巨響,四周頓時安靜了下來。
“都住手!”鳳瑛的聲音並不大,卻令禁衛軍齊齊停下了動作,接著紛紛跪拜。
藺琦墨已是扔了手中鼓槌,焦急轉身,微微一掙便脫離了鳳瑛的牽制,將懷中的罄冉抱起,沉聲道:“她中了‘沉眠丸’,我已用銀針封住了她的穴道,以冰寒泉浸泡,用內功逼出毒素,強迫她熬過半個時辰,只要不沉睡過去,或可有救。還請陛下救她。”
鳳瑛雙眸一眯,蹙眉緊盯罄冉,本能的便欲抬手去接他懷中的那嬌軀,然而下一刻激動了的手卻又生生頓住,他抬頭衝藺琦墨頗有幾分為難的抿唇,道:“四郎該是知道的,冰寒泉是我鳳氏一族的聖地,歷來便只有嫡出的長男能夠進入,朕不好公然違背祖上的遺訓啊……”
藺琦墨面色微變,目光卻直直與鳳瑛相接,片刻他面有決斷,微睜雙眸,沉聲道:“藺琦墨但請陛下救她。”
鳳瑛聞言,眉宇一亮,含笑上前一步抱過他懷中沉睡的罄冉,揚聲道:“定盡全力救她,四郎放心。”
他說罷,飛身便向遠處掠去,轉瞬便消失在了重重的宮閣間。
狄颯見鳳瑛消失,渾身微震,望向站在身側身影顯得僵直的藺琦墨,眸中閃過幾分感嘆和相惜。方才在城外,藺琦墨自他懷中將她抱走,他心中的失落,無力和痛苦便如眼前人一般,在面上清晰暴露,如同一張水墨畫無從遮掩。
只是,若鳳瑛能救她,這些又算得了什麼。狄颯唇際揚起苦笑,心中升起幾分惺惺相惜的悲憫和擔憂,忍不住氣口道:“那冰寒泉果真能救……”
他的話尚未說完,藺琦墨卻突然轉身,抬手便是一拳,直擊他的鼻樑。狄颯不防,一時被打的後退兩步,險些摔下凳聞臺。接著他飛快的撐身而起,胡亂抹了下嘴角的血,兇狠的拳頭掄起迎上了霍霍而來的拳頭。
藺琦墨卻閃也不閃,他的一拳準確的落在他的下頜,骨骼咔嚓作響,同時腰上卻狠狠的受了藺琦墨一拳。兩人都猶如發怒的野獸,瞬間便糾打在了一起,卻也不用什麼內力,可每一拳都是使足了勁兒。不似高手間的對決,倒似兩隻受傷的瘋虎撕咬在一起,拳頭招呼,不留什麼分寸。
上千的禁衛軍頓時都驚呆了,一時間整個廣場上不聞一絲異響,唯有拳頭撞上肌膚髮出的悶聲。兩人你來我往,只是揮拳,不停的揮拳,卻似是都有心不躲,不一會兒便打得氣喘呼呼,從臉上到身上,滿是青紫,疼的咬牙卻都悶聲不吭。
姜澤本還有心上前欄架,後來倒也看出,這兩人只是在藉此發洩心中的情緒,他揮揮手示意禁衛軍各自回防。許久,遠遠的見兩人還廝打在一起,他心中微涼。便是鐵打的人,也經不住這般折騰啊,他擔憂的便欲邁步去勸。
臺上的兩人卻同時躺倒在地上,廣場沉寂了下來。姜澤忍不住嘆息一聲,果真是英雄難過美人關。想想那個驚採絕豔、風華無雙的女子,他搖了搖頭,吩咐兵勇去請太醫。便是他們闖了宮,既然陛下沒有責難,那這兩人可都還是青國的貴客,可容不得有事啊……
臺上藺琦墨顫抖著閉上痠痛的雙眼,大口的喘著氣,聽著身旁同樣沉重的呼吸聲,終忍不住沉聲道:“她該會無礙的……她若有事,你我今日便是不死不休。”
狄颯身體微僵,睜開眼睛,側身略帶感激的看了一眼藺琦墨,撐起沉痛的身體,一言不發,緩緩向臺下走去。
藺琦墨抬眸看他,他的身影在天際最後一絲霞光的渲染下顯得有些蕭索,微微晃動著,趔趄著,那背脊卻依舊挺直,卻仿若再也承受不住一絲重壓,剛直欲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