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竟真有美人,絕豔如斯。
“儺,你的口水流出來了。”耳畔傳來他溫柔到讓我骨酥肉麻的聲音。“真讓本王傷心,你竟為旁人流露痴迷表情。這樣讓人迷醉顏色,為何不是為我?你眼中,應該只有我呵。”
我實在很想曲臂給他一個後肘,但是考慮到他脆弱不堪一擊的心肺功能和餘毒才祛的身體,即使這話聽起來讓人肉緊得很,我還是咬牙生受下來。
他在我光禿禿的耳垂上啄了一口,才對臉色微黯的美女悠悠道:“如雪,你來了。”
美人眼中染上輕淺愁緒,更多的是掩飾不去的關心與擔憂。
“我聽大哥說,你告病在家,多日未曾上朝。”她揚睫望向以曖昧姿勢前後交疊在一處的我們,復又垂下眼簾。“可好些了沒有?”
“只是偶感風寒,已無大礙。”他始終雲淡風輕,有禮,然而疏淡。“想不到仍驚動朝野,還要勞你特地前來探望,辛苦你了。”
“淵見,我……我共兄長,是你最好的朋友,得知你病了,豈有不來之理。”美人如雪,柔聲細語,隱隱帶著無限期盼,盼望我身後的男人,能聽出她無法宣諸於口的情意,能回應她如許柔情。
“你看到了,我並我大礙。”偏偏,身後這個男人,就有本事忽略美人矜持下的深情。“速回鎮國公府去罷。壽王府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淵見……”如雪軟軟地喚,傷心、哀慼、不捨,甚至絕望,一一掠過她如水波瀲灩的眼眸,轉而化成無盡的悽婉。
我生平第一次,看見一個人的眼睛,可以在剎那間流露如此複雜的顏色。然美人就是美人,這樣的眼神,直讓人心疼到心坎裡去。
“快回去罷。”他攬緊我的腰,似要從我身上汲取溫暖和力量般。他手掌上涼涼的體溫,透過衣料,輻射至我體內。“如雪,道不同,不相為謀。你們歐陽家同我的壽王府,還是莫有瓜葛得好。免得他日,受本王牽連。”
咦?這個男人也會為別人著想麼?我垂眸,發現他環在我腰間的骨節分明的手,因用力,而泛著淡淡青白顏色。他,竟在竭力剋制著什麼。
如雪姑娘真聰明人也,即刻聽明白他話中含義。可惜,再冰雪聰明的女子,也有過不了的情關。即使明知道答案會令她心碎,仍要苦苦追問。
“淵見,回不去了嗎?”她粉面輕愁,讓人不忍逼視。
“早已回不去了,如雪,早已回不去了呵。”他清晰的,一字一字地說。優雅,然而殘酷。“你且回去罷。本王還要同儺小睡片刻。不送。”
又一次,我自他聲音裡,聽見深刻入骨的疲倦與失落。
“……”如雪眼裡,終因此言,浮現淚光,深深看他最後一眼,她撇開臉。“保重身體,淵見。”
然後,美人如雪,返身離去,身上環佩相碰撞,發出細碎的叮噹聲,竟似破碎的心之哀泣。
自始自終,她不曾將目光投注在我身上。
是不屑,亦或是不願?
我不想探究,也無意探究。世間無限傷心事,彩筆丹青繪不成啊。一個女子無望的愛,又有誰有權利去探究和碰觸?但願,終有一日,會有一個懂她知她的男子,疼她寵她。
“鬼一,本王乏了,叫他們全部退下罷。”身後的男子吩咐,帶著無盡的倦意。“你也退下。”
太好了!我只想快快離開這一室壓抑凝滯。
他,卻沒有放開手。
“不是你,儺,不是你。”
我在心裡哀嚎一聲。
為什麼不是我?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他彷彿聽見我的心聲,枕在我肩窩低笑。
“本王說過了,你既救醒了戾鬼,那便站在本王身邊,注視命運罷。”
我聳動肩膀,想把分量不輕的腦袋頂開。“王爺,臥榻之旁,豈容他人安睡?”
“別動。”他聞言非但沒有放開我,甚而更加攬緊置在我腰間的手。“再陪本王一會兒罷。,儺。”
我忽然有些不忍。身處朝堂,高處不勝寒,連愛與被愛這樣簡單的事,也不得不屈服於權利時局。決不可在人前流露一絲半點軟弱,若被政敵抓住弱點把柄,只怕要死無葬身之地。所以,他寧可借我之故,狠心趕走如雪。且,有我在,那樣驕傲女子,怎樣也不肯、不會當面落下淚來罷?
驀然驚覺自己對他竟生出憐惜,我渾身一震。糟糕!對他心軟,決不是什麼好現象。不成!我早晚得覓機會離開王府。免得時間久了,受環境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