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來,剛跪下,抱拳,話還沒有說出口,就聽到書桌後面的楚離天說道:“起來吧,不用多禮了。”
“謝皇上。”林旭一愣,而後連忙謝恩,起身站好。
隨侍在一旁給楚離天換了新的一盞茶,然後安靜地退了下去。軍隊的前鋒大半夜來找皇上這個監軍,想必是有大事要商談,雖然一開始林旭本沒有顯露出特別緊張的意思,但是隨侍還是明白得很,這種時候他們這種做下人的,就不應該還站在大帳內,否則有的時候恐怕就直接招惹了殺身之禍。
瞥了一眼大帳內的椅子,楚離天淡淡地說道:“林俸祿,先坐下吧。”
~無~錯~小說 m。QulEdU。cOm林旭雖然對眼前的皇上的態度感到有些莫名其妙,但是還是謝了恩,在下面的椅子坐了下來。
“方才下面的人說,林俸祿一個多時辰之前就已經在外面想要求見朕,怎麼不早點讓下人通傳一聲,林俸祿也就不需要在外面等這麼久了。”楚離天看著林旭,出聲問道,語氣中帶著似有似無的沉色。
林旭張了張嘴,剛想回答,又突然像是想起什麼,連忙站起身,抱拳,說道:“回皇上的話,微臣找皇上也並不是有特別緊急的事情,又聽方才的公公說皇上正在忙,不允許任何人打擾。微臣身為臣子,等皇上等上一個時辰而已,並不算什麼。”
看著林旭一本正經的模樣,楚離天突然輕笑了一聲,有些無奈地說道:“林旭,你現在這一套,是你的父親教給你的吧?”
林旭愕然地看著自己面前的皇上,有些不解地問道:“皇上,您這話是……”
調整了一個比較舒服的姿勢,楚離天依靠著背後軟軟的靠墊,看著眼前的少年,嘴角帶著笑意:“你父親林則就是這麼一副模樣,事事都戰戰兢兢,在朕面前說一句話,也要先行一個禮。”
有些尷尬地笑了笑,林旭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皇上聖明,果然什麼事情都瞞不住皇上。出門之前,父親再三叮囑微臣,要微臣處處注意禮節,切切不可忘記。”
楚離天把玩著腰際的玉佩,漫不經心地說道:“你的父親克己守禮,在朝中實屬難得,但時時刻刻守著禮節,的確是端莊穩重,然而難免與朕之間失了幾分知心。”停了停,楚離天抬起眼,望著林旭,別有深意地說道:“林旭,你們林家滿門的忠君之臣,但有的時候,若能夠明瞭朕的心意,倒也不必時時刻刻拘泥於那些規矩。”
林旭有些驚愕地看著眼前的楚離天,他自然聽得到楚離天說這些話是在籠絡他,可是他不明白,為什麼皇上要這麼做?
楚離天低笑了一聲,又出聲問道:“怎麼?你是覺得朕突然說這些話……很奇怪?”
“不!微臣不敢!”林旭有些慌亂,連忙說道,“微臣只是……只是……”
“只是不明白……朕為什麼突然會說這些話,是嗎?”楚離天倒是也並沒有因為林旭的遲疑而惱怒,反倒是輕笑了一聲,“有些事情,其實你也沒有必要非得明白。”
林旭年輕的腦袋終於轉了過來,連忙跪了下來,朝著楚離天抱著全,鄭重其事地說道:“陛下天縱英明,微臣自然是忠於陛下的!”
楚離天淡淡地說道:“你先起身。”
看著林旭起身,有些手足無措的模樣,楚離天繼續說道:“此次出征北祁國,林旭,你覺得朕為何要這麼做?”
林旭有些躊躇地看了看楚離天,從他的眼睛裡面看到了鼓勵,才出聲說道:“北祁國,顧名思義,處於大陸的北方,雖然每年的氣溫比安陵國要低許多,但是大部分地區還是雨水充足,水草肥美,特別適合圈養牲畜,以及……戰馬。”
又看了看書桌後面坐著的皇上投過來的讚賞的眼神,林旭心裡的底氣更加足了起來,繼續說道:“北祁國雖然得天獨厚,氣候適宜,各種資源都十分充足,但是畢竟地處平原,一馬平川,易攻難守,加之北祁國皇上昏庸,皇室之間的鬥爭不斷,早就引起了國內百姓們的不滿,民心盡失。經過了幾十年的耗費,北祁國國內的兵力其實早已經是如同虛設,兵將也都被昏庸的國君或斬殺或流放,在這個時候,皇上出兵攻打北祁國,正是最佳的時機。”
楚離天一副興趣盎然的模樣,看著林旭,問道:“最佳的時機?為什麼會這麼想?”
林旭越說越順溜,神色飛揚:“將士心寒,民心盡失,而安陵國上下卻是一派國泰民安,以上天受益安陵解救百姓之名出兵,大軍所到之處,北祁國百姓無不歡欣鼓舞,幾欲列隊相迎,只這一項,便是得了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