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看著遠處湛藍遼闊的海面一面悵然地想著:
“有朝一日若是李俊榮真地在外面有了女人,那麼她是否也能像廖詠蘭那樣,毅然決然地離開他呢?”
她畢竟不同於廖詠蘭。
她這個婆婆自小便出身富貴,幼承庭訓,學的就是馳騁商場殺伐決斷的本事,即便是後來結婚,她也是李和澤手下一等一的得力干將,自一開始就有足夠的資本同李和澤站在相同的位置上,結婚離婚、甚至是一雙兒女的撫養權都能夠在一定程度上遵從她自己的意願,但是她呢?
她突然間就又想起李俊榮當初在和她爭兒子時那種盛氣凌人和決絕強勢,如果有朝一日這樣的事件重演,她要怎麼樣才能有力量與他分庭抗禮、甚而保全自己還有兒子和父親?
自從她決意嫁入李家的那天起,她就已經下定了決心,永遠都不會再給他機會傷害她還有她的孩子和父親,但這件說來知易行難,有朝一日若是李俊榮真的又出軌,甚至有了外室孩子,她又能拿他怎麼辦?
至好的結果是她裝聾作啞或者忍辱負重,讓外室永遠就只能夠存在於外頭,但至壞的結果則是她與李俊榮一刀兩斷,叫自己淪為下堂婦,進而好讓別的女人喜氣洋洋進駐她的家,她自己一個人獨自悲傷憤怒地老去。
說到底,她現在所倚仗的也不過只是李俊榮對她暫時的愧疚和心疼,又或許……或許他對她真的是有愛情的,但是,那又能怎麼樣呢?
若有一日這個男人真的鐵了心要離你而去,你又能拿什麼攔住他?爭到最後也不過是多得一些贍養費而已!當初的承諾又值什麼錢?!
齊靚靚想到這兒,忍不住就屈辱地閉了閉眼睛,想起這些日子以來她對他的妥協,不也正是因為她自己清楚地明白這一點嗎?
她心浮氣躁,正撐著腦袋趴在沙發上想得出神,忽然間手邊的沙發一軟,回頭就見李俊榮正笑嘻嘻的,坐到她的身邊,雙手一伸就將她給撈在了懷裡,問:
“想什麼呢?我進來你都沒發現。”
她心裡正煩躁著,於是便彆扭地將身子給轉到一邊去,背對著他,講:
“不要你管,你讓我自己待會兒!”
他就笑起來,抻長了脖子將自己的一張大臉給湊到她面前去,調侃說:
“哎喲,是誰這麼大膽居然惹李少奶奶?!看我不揍他去!”說完了,捋捋衣袖,作勢就要從沙發上跳起來,她本來還滿心的彆扭,見他這樣也忍不住陰轉多雲,嗔笑說:
“得了,你別在這兒耍憑嘴,該幹什麼幹什麼去!”
可他還不依,嬉皮笑臉地湊過去將她給圈進自己的懷抱裡,小孩子一般,晃一晃撒嬌:
“老婆我想你了!”
她心裡一顫,扭過頭看他,抿著嘴,不置可否地笑,那樣子看得他心裡忍不住發毛,下意識地就緊了緊自己的手臂問:
“怎麼了?到底是誰得罪你了?”
她便“哼”了一聲,雙手交疊趴到沙發上,自顧自地看著窗外湛藍色的大海和天空,仍然悶悶的不肯理他,李俊榮見狀立即就很狗腿地將自己的一邊臉給貼在落地窗戶上,睜著一雙搞怪得堪比《怪物史萊克》裡那隻劍客貓似的大眼、看著她,小心問:
尾音上揚,搞得她忍不住破功,“撲哧”一聲就笑出來,笑完了,又板起臉,一本正經地說:
“不準嬉皮笑臉的,嚴肅點!”
他還真是聽話呢,聞言立即就正襟危坐的、清了清嗓子,擺出一副“你看我正經得不得了”的樣子,回答她:
“是的老婆,我已經很嚴肅了!”可沒等三秒鐘,看見她笑,他又忍不住傾身過去圈住她腰身,將下巴給墊在她肩膀上,耍賴無論如何都不肯起來。
她真是敗給他了,無可奈何地朝天翻一個白眼,由他去!
夫妻倆在暮色下的屋子裡靜靜依偎著待了半天,不遠處的海面上,海風漲起潔白的帆,海與天在極限處交融成一片,她不知都在想什麼,突然間就講:
“俊榮,有朝一日如果你又辜負我,我一定不再會原諒你!”
他本來緊箍在她腰上的左手手指突然間輕輕一抖,驚愕地抬起頭,看著她。
她的目光堅定,眼底眸光流轉,在橙黃的燈光下顯得璀璨瀲灩,但她慢慢地開口,一字一句地向他宣告說:
“所以,你要趁著現在我還沒有對你絕望,好好地抓牢我,永遠都不要輕易放手!”
他聽了滿臉的震驚,心底霎那間湧上一股說不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