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沒有人敢小看他,不僅僅是因為他一路從最普通的工人幹起,一直到了現在的位置,也不僅僅是因為他有很多徒弟都成了氣候,甚至連左世昌都算是他的徒子徒孫輩兒,不敢對他有絲毫的輕慢。
最重要的一點,就是胡大海的一身正氣,令人佩服。
所以市鋼廠的工人們如果說真心佩服誰的話,胡大海這個副總工程師才是第一人選。
因此當胡大海站在石康的身邊,嚴詞厲色地指出胡文選的鬼蜮伎倆的時候,胡文選差點兒嚇尿了。
他心中有鬼,自然漏洞百出,尤其是被他表叔胡大海這麼一下子戳破了之後,就覺得這幾天來實在是蹦躂得太歡實了,確實給人留下了很多的把柄。
若是這件事情按照之前的預計走向發展的話,倒也罷了,時候到家也不大可能想的起來,究竟是誰導演了這一齣戲,而那個時候他很有可能已經轉調省政龘府工作,去哪個部門出任副處長了。
可是偏偏現在事情出了紕漏,眾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胡文選的身上,對他有了充分的懷疑。
“我說這小子怎麼這麼積極,原來是受了別人的好處,要在廠裡面搞事兒啊!”事後諸葛亮們立刻就跳出來了,義憤填膺地指責起胡文選來。
“你小子真不地道,為了點兒蠅頭小利,就把兄弟們給賣了,你還是不是人?!”
“胡文選,你表叔都要罵你不爭氣,你果然不是什麼好東西!”
“幫著外人來拆自己廠子的臺,你對得起這麼些年來拿的工資麼?
發現了胡文選的狀況之後,輿論導向立刻就變了,連帶著胡文選埋伏在人群裡面的一些托兒們,此時也都不敢叫喚了。
胡文選一時之間僵在了那裡,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任他舌粲蓮花,能把死的說成活的,可是被他表叔胡大海給拆穿了底牌,他還能有什麼花樣兒玩出來?
“二狗子,你說,到底是誰讓你這麼做的?!”胡大海看到呆若木雞的胡文選,心中更是氣憤,沒想到胡家居然出了這樣的不孝子弟。
當初胡文選進市鋼廠,還是他爸託胡大海跑動的關係,卻沒有想到給市鋼廠帶進來一隻白眼狼來,真是令他心痛萬分,覺得對不起眾
眾人當前,胡大海質問胡文選,要他將幕後指使之人給說出來。
胡文選怎麼可能把這人給說出來,只說對方的身份,就足以令他腿顫了,若是真的信口開河,把對方的陰謀暴露在大庭廣眾之下,那麼到時候是誰死得更早,就不用說了。
他可是沒有那麼大的膽子,猛然之間他就明白過來了,胡大海雖然看出了究竟,也不過是猜測居多,拿不出什麼證據來,與其被人指指點點,還不如反戈一擊。
“什麼陰謀?!什麼出賣廠子?!你們除了給人扣帽子,還會做什麼?!”胡文選忽然之間把胸口一挺,看著上面的胡大海,大聲辯駁道,“難道說新專案談垮了不是事實嗎?!日本人都要撤了,不是事實嗎?!你們誰能告訴我,市鋼廠的經營每況愈下,產品銷路一直在衰減,這些哪個不是事實?!”
他這麼一番大吼大叫的,倒是把群情激奮的人們,又給震住了。
“是你媽個頭!”胡大海毫不客氣地罵了回去。
對上胡文選這個小兔崽子,他可沒有絲毫的忌憚,如果是別人的話,還真不方便罵來罵去的,但是對這個表侄子,只有他胡文選欠自己的,沒有自己欠他的,胡大海當然要罵他一個狗血淋頭。
“新專案有專案組操心,經營有經銷部操心,日本人有談判組去操心,關你毛事?如果不是心懷鬼胎,在這個節骨眼兒上,你煽什麼陰風,點什麼鬼火兒?你不是唯恐天下不亂是什麼?!”胡大海這幾十年的經驗也不是擺設,立刻就指出了問題所在。
是啊,工廠裡面最看重的就是生產紀律,沒有紀律的話,整個長產環節就會出問題,如果不能夠一環套一環地延續下去,生產工序就會破壞掉。
這也是為什麼說工人階級最有戰鬥力之類的話語,就是從這裡來的。
胡大海一下子就指出了,這事兒不是你胡文選應該關心的事情,事情成與敗,都有該操心的人在操心,如今大戲並沒有落幕,就有人迫不及待地跳了出來,想要把水攪混,從中製造矛盾,挑唆領龘導層和工人之間的矛盾衝突,這能說是居心良好嗎?
“話不是這麼說的,廠子是大家的,你們這麼折騰,遲早讓工廠垮了,到時候我們吃什麼喝什麼去?”胡文選也是振振有詞,“到時候你們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