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
獄中看守。
次日清晨,張召重去看餘魚同,見他昏昏沉沉的睡著,問
了衙役,知道醫生開的藥已煎了給他服過。下午又去探視,餘
魚同略見清醒,張召重問他:“你師父姓陸還是姓馬?”餘魚同
道:“我恩師是千里獨行俠,姓馬名真。”張召重道:“這就是了,
我是你師叔張召重。”餘魚同微微點頭。張召重道:“你是紅花
會的嗎?”餘魚同又點了點頭。張召重嘆道:“好好一個年輕人,
墮落到這步田地。文泰來是你甚麼人?幹麼這般捨命救他!”
餘魚同閉目不答,隔了半晌,道:“我終於救了他出去,死
也暝目。”張召重道:“哼,你想在我手裡救人出去?”餘魚同驚
問:“他沒逃走?”張召重道:“他逃得了嗎?別妄想吧!”繼續盤
問,餘魚同閉上眼睛給他個不理不睬,不一會兒竟呼呼打起鼾
來。張召重微微一笑,道:“好倔強的少年。”轉身出去。
到得廂房,將瑞大林、言伯乾、成璜、以及新從京裡來的六
名御前侍衛朱祖蔭等人請來,密密商議了一番,各人回房安息
養神。晚飯過後,又將文泰來由獄中提出,在廂廳中假裝審問。
張召重昨天是真審,不意被餘魚同闖進來大鬧一場,這晚他四
周佈下伏兵,安排強弓硬弩,只待捉拿紅花會救兵,哪知空等
了一夜,連耗子也沒見到一隻。
第二天一早,報道黃河水猛漲,渡口水勢洶湧。張召重下
令即刻動身,辭別涼州知府和首縣,將文泰來和餘魚同放入兩
輛大車,正要出門,忽然吳國棟、錢正倫、韓文衝等一干人奔進
衙門。張召重見他們狼狽異常,忙問原由。吳國棟氣憤憤的將
經過情形說了。張召重道:“閻六爺武功很硬啊,怎麼會死在一
個少女手裡,真是奇聞了。”一舉手,說道:“咱們京裡見。”吳國
棟敢怒而不敢言,強自把一口氣嚥了下去。
強召重聽吳國棟說起紅花會群雄武功精強,又有大隊回
人相助,自己雖然藝高人膽大,畢竟好漢敵不過人多,於是去
和駐守涼州的總兵商量,要他調四百精兵,幫同押解欽犯。總
兵一聽事關重大,哪敢推託,立即調齊兵馬,派副將曹能、參將
平旺先兩人領兵押送,到了皋蘭省城,再由省方另派人馬接
替。一行人浩浩蕩蕩離開涼州,一路上偷雞摸狗,順手牽羊,眾
百姓叫苦連天,不必細表。
走了兩日,在雙井子打了尖,行了二三十里,只見大路邊
兩個漢子袒胸坐在樹下,樹上繫著兩匹駿馬。兩名清兵互相使
個眼色,走上前去,喝道:“喂,這兩匹馬好像是官馬,哪裡偷來
的?”那面目英秀的漢子笑道:“我們是安份良民,怎敢偷馬?”
一名清兵道:“老爺走得累了,借我們騎騎。”另一名清兵笑道:
“又騎不壞的,怕甚麼?”那漢子道:“行,總爺賞臉要騎,小的今
日出門遇貴人。”那清兵笑道:“嘿,瞧你不出,倒懂得好歹。”兩
名漢子站起身來,走到馬旁,解下韁繩,說道:“總爺小心,別摔
著了。”清兵笑道:“他媽的胡扯,老爺騎馬會摔交,還成甚麼
話?”大模大樣的走近,正要去接韁繩,忽然一個屁股上吃了一
腳,另一個被人一記耳光,拉起來直丟擲去,摔在大路之上。大
隊中兵卒登時鼓譟起來。
兩名漢子翻身上馬,衝到車旁。那臉上全是傷疤的漢子左
手撩起車帳,右手單刀揮下,嘩的一聲,割下車帳,叫道:“四哥
在裡面麼?”車裡文泰來道:“十二郎!”那漢子道:“四哥,我們
去了,你放心,大夥就來救你。”守車的成璜和曹能雙雙來攻,
那面目白淨的漢子揮雙鉤攔住,清兵紛紛湧來。兩人唿哨一
聲,縱馬落荒而走。幾名侍衛追了一陣,見二人遠去,便不再
追。
當晚宿在清水鋪,次日清晨,忽聽得兵卒驚叫,亂成一片。
曹能與平旺先出去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