駭人聽聞。
雲淺還想說什麼,卻見眼前劍光滿天,而那縱橫無匹的劍氣中隱隱夾雜的專破天下法術的浩然正氣雖非至高的第十一重,但依然是殺傷力驚人,心道罷了,驀然袍袖一揮,同時向後倒飛而出。
袍袖展處,金光亂射,陣陣金鐵相擊之聲噼裡啪啦響個不停。響聲過後,李無憂已經收劍還鞘。雲淺已飄至禁武壁下,方才立足之處,一地碎金粲然。
“好哦!元帥你好帥哦!只是指頭輕輕一動,就打得禪林老和尚屁滾尿流,不愧是我朱富的偶像,大荒百姓的救世主!”剛才同絕大多數士兵一樣一直被雲淺無形法力所壓制的朱富終於回過神來,大聲叫好,末了卻小聲問玉蝴蝶:“小玉,剛才我眼睛不小心進了幾顆沙子,元帥和老和尚交手到底誰贏了?那地上的金光閃閃的都是些什麼東西?”
“豬將軍,你連狀況都沒搞清楚,就敢亂拍馬屁,在下雖然也算是此道高手,但遇到你還是不得不寫個‘服’字!”玉蝴蝶搖頭苦笑。
“好說,好說,有空大夥兒切磋切磋!”朱富這廝不以為恥反以為榮,“那個……麻煩玉兄解釋一下,這個那個剛才的情形究竟如何?”
“元帥使出了劍術至高的御劍術,但云淺禪師卻使了個金系防禦法術擋住了,二人勝負未分!地上那些金色的東西都是禪師從大地中召喚出的黃金!”
“哇!不是吧?黃金!難怪人人都說禪林富可敵國,原來這些傢伙隨隨便便就能召喚出一大堆黃金。媽的!戰爭結束後,老子這將軍也不做了,改投禪林門下好好用功學習這門鍊金術!一定大富大貴,哈哈,才對得起老子這個名字!”
“暈!”玉蝴蝶沒好氣地白了這廝一眼,“你當是個禪林的人就能隨便召喚黃金啊?禪林法術屬性雖然是金,那說的卻是他們可以御使天地間的金屬之力,各人依照功力高低不同,分為金銀鋁銅鐵五級,像雲淺禪師這樣能御使黃金之力的,禪林三千人中不出三十人,而像活佛這般頃刻可就的不出十人。而這些黃金召喚出來後,很快就會迴歸大地,施術人若是強留,輕則功力大損,重則有性命之危……你看,那些黃金是否慢慢消失了?”
朱富抬眼看去,果然如玉蝴蝶所說,那地上的金碎已經化作金水,慢慢滲入地底,消失不見,不禁憤憤:“靠!原來是騙人的傢伙!老子有空還是和元帥學劍吧,那樣至少看著威風……”
“不如還是和俺學做淫賊吧,隨風潛入夜,採花細無聲,多爽?”玉老師解惑的同時不忘傳道。
“切!沒追求!等老子學劍有成,御劍在航州街頭一轉,無數的美眉爭著投懷送抱,還用冒著被官府閹割的危險到處冒風險嗎?”朱富不屑一顧。
“嗟來之食哪有偷偷摸摸來得刺激?”
“老子喜歡,你管得著嗎?不服你扁我?”
“……靠!你等著,等老子官階比你高,看你再這麼牛……”
朱玉二人在這邊唧唧歪歪的當兒,場中情形已經發生了變化。方才二人雖是短短一招交手,但實已使出全身功力,硬拼之下,卻是平分秋色,各自元氣一滯,此時終於同時恢復。既已知道自己功力並不輸於雲淺,李無憂此時豪氣倍增,長劍遙指雲淺,朗聲笑道:“禪師既想阻我千萬人北伐之路,又何必躲躲藏藏,何妨爽快點,大家打完閃人豈不痛快?”
“爽快點!爽快點!”眼前李無憂一劍逼退禪林神話雲淺,無風尚且要起浪的無憂軍眾痞子頓時士氣大漲,振臂高呼。
雲淺揹負雙手,僧衣如雪,聞言微微笑道:“李施主年紀輕輕,卻神功蓋世,劍法之精,已直追當世劍神謝驚鴻,更難得劍中隱有狂放刀意,顯是得過刀狂厲笑天施主的傳授,再加上對我四宗武術爛熟於心,身兼各家所長,所習任一絕技,無一不是震爍古今,更難得的是每能自出機杼,對所學再加創造,加以時日,必成天下第一高手。即便放眼今日江湖,怕也只有劍神、宋子瞻、貧僧師兄雲海等有限幾人可與你抗衡,老僧風燭殘年,氣力衰竭,憑此殘軀如何能擋得了元帥手中神劍的?”
這番話極盡嘉許推崇,無憂軍眾人驚訝之餘,都只道雲淺謙遜,李無憂自己卻是頭皮發麻,心道:“老禿驢好毒的眼睛!只是你卻不知老子還學了莊夢蝶的夢蝶心法,古長天傳的鶴沖天,此外尚有絕世神兵倚天劍……”表面卻也不承認也不否認,只是裝作大喜道:“禪師如此說,莫是肯撒手不管此間事了?”
雲淺搖了搖頭:“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即便被元帥笑螳臂當車,為了天下蒼生,貧僧少不得也要試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