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了下去,有的人甚至到了孤崖的邊上,只差一步,便要被逼得落下崖去。場中僅有太虛子、文九淵、任冷、龍吟霄和陸可人五人還保持在離燕柳二人五丈之外靜靜觀看,載著李無憂和寒山碧的兩個托盤雖然有多人的法術真氣維護,卻也開始微微晃動。
江湖傳聞,燕飄飄本是大仙位法師,而柳青青只不過是小仙位,但以後者目前所表現出來的實力,顯然是也早已達到大仙位了。
仙位法師的爭鬥,江湖中本就是難得一見,而大仙位法師的交手就更是可遇而不可求了,是以留在場中的諸人也都是凝神定氣,細細觀看,不發一語,生怕因此而驚擾了二人。
巧的是,燕柳二人的實力竟是在伯仲之間,燕飄飄手裡的黑巫權杖和柳青青的無情絲也都是仙器至寶,互相剋制,二人明暗法術同施,情絲阡陌,杖影翩翩,足足打了半個時辰,卻依舊是勝負難分。觀看的諸人雖都是絕頂高手,但皆看得如痴如醉,從中獲益良多,神情振奮。
但慢慢地,二人交手所帶起的風聲中漸漸多了一種古怪的雷聲,那雷聲初時也不甚響,但卻以一個奇怪的頻率不斷重複,並有漸漸宏亮之勢。
眾人初時尚不以為意,只道是某種法術引起的反應,但漸漸卻覺察出不對,那聲音竟是從神像身上發出來的,餘光瞥去,托盤裡,李無憂盤著膝,雙目微張,頭頗有節奏地上下輕點,嘴角一根晶亮的細線隨著托盤的上下顛簸而延伸縮短——風雨飄搖中,偉大的雷神大人不知何時已酣然入夢,併發出足以地動山搖的鼾聲。
“李無憂!”陸可人恨聲大叫。
“什麼事?打完了嗎?”李無憂一個激靈醒了過來,四處張望,見到柳燕二人依舊打得不亦樂乎,頓時露出失望神色,“既然你師父還沒輸,叫我作什麼?那麼著急當我老婆麼?”
“你……”陸可人恨得牙癢癢,卻氣得說不出話來。這個討厭的傢伙,可以觀看我師父與柳妖女決戰,乃是江湖中人難得的奇緣,他……他竟然睡著了,而且一醒來就說出如此卑懶的話!是可忍,孰不可忍!她正要上前,心念卻猛地一轉:自己今日是怎麼了,居然如此容易動怒?
她自幼冷靜,不是個喜怒形於色的人,小小年紀便已頗有大家風範,向來為師門長輩稱道。只是上次波哥達峰一會,兩日旅途,卻數次被李無憂搞得怒氣勃發,事後鬱悶非常,而今日今日重見李無憂後,不知為何處處覺得不自在,竟是更容易被後者激怒,大失往日鎮定,難道這無賴當真是自己命裡的剋星不成?若是師父輸了,自己真的變做他的人,那以後還不被他折磨死?
李無憂卻無暇顧及她心頭的波瀾,嘟囔道:“沒話說?沒話老子先睡了,等打完了再找我!真是的,小丫頭一點禮貌都沒有,胡亂打擾老人家睡覺是要遭天譴的!啊呼~~”
陸可人怒極,但一貫伶牙俐齒的她一時卻怎也找不到話來反駁。是啊,別人愛睡覺,干卿何事?一側的龍吟霄抱不平道:“李兄,兩位前輩正在印證武術,你卻大睡特睡,是否有點太不尊重了?”
“唉!”李無憂伸了個懶腰,輕輕嘆了口氣,“龍兄你有所不知啊,這兩人輩分雖然很高,但法術卻太也稀鬆尋常。你看……譬如柳妹子以玄黃訣操縱無情絲本就是敗筆,燕前輩只要先使十次朱雀火羽封住無情絲的去向,再集中三昧真火於一點,猛攻其中一條無情絲,柳妹子早已敗了十次不止……”
他與龍吟霄本隔了五丈之遙,似乎怕後者聽不清楚,說話聲音便異常地大,場中交手的燕柳二人自然聽得清清楚楚,燕飄飄聞言頓時如夢初醒,果然使出了一招朱雀火羽。
柳青青漫天飛舞的無情絲果然立時處處受制,眼見燕飄飄掐指念訣,空中飛舞的火羽只如飛絮一般越來越多,當即又氣又惱,笑罵道:“乖兒子,果然是有了媳婦忘了娘,陸丫頭還沒嫁給你呢,你就忘了你娘先去討好人家師父了?”
李無憂嘻嘻笑道:“那我可不敢!其實連發朱雀火羽這招雖然厲害,但若你若捨得幾滴鮮血,對無情絲使出玄黃咒法,將無情變有情,反轉極性,使出‘有無之間’,那燕掌門便要吃不了兜著走……”他話聲未落,場中柳青青果然已咬破左手食指,朝無情絲彈出幾滴鮮血,剎時那漫天慘綠的無情絲頓時變做了紅綠色,一條條如活了一般,一根化十,十根化百,百根化千,百十千千,無窮無盡,彷彿漫天都是紅絲,穿過火羽的縫隙,化作一條條紅色的虯龍,朝燕飄飄吞噬過去,後者雖然聽到李無憂說出這一招,但一時卻未想到紅絲會化龍,頓時被攻了個手忙腳亂,忙將三昧真火收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