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上用金線繡著曼陀沙華,金色的彼岸花為這個男子更增添了幾分神秘莫測,這簡直是妖孽級別的男子,一看絕對是少女的夢中情人。
等等,鳳眸?五弟?三哥?不會吧,難道那個紅衣男子是小冀?她不敢置信的再次看向那個紅衣男子,越看越覺得他眉宇間依稀還有當年小冀的影子,她出聲輕喚,“小冀?”話出口後,她恨不得將自己的嘴縫起來,可是覆水難收,她懊惱在心,暗罵自己,自己真是個白痴,這裡的人看不見自己,如果紅衣男子真的是小冀的話,他聽到自己的聲音後,肯定會失態,這樣一來,不就等於將自已的弱點暴露了。
宇文冀聽到低喚聲後,身體瞬間繃直了,循聲望去,坐在他身側的紅葉,察覺到身側之人的細小轉變,眼露好奇,“爺,你怎麼了,莫不是紅葉有哪裡侍候的不好?”說著,她臉上露出無比委屈的神情,望向身側的絕色男子,她從進了房見到男子後,心頭就生出了愛慕之意,跟男子相處的這段時間,他溫和有禮,眼底沒有對她們這種身份女子的輕視,這讓她產生了奢望,再說,她的年紀已經不小了,是時候從良了,哪怕是給眼前的男子為妾,她都願意,她對這種迎來送往的生活,從心底產生了厭倦,可惜的是,她的一腔情意,錯付了人,她看不到男子眼底燃燒的火花,這火花永遠是為另一個女人所燃。
當他看到桌前那個讓他惦念了幾年的人後,眼裡蘊釀著驚濤駭浪,接著就是滿滿的緊張,剛想出聲,就被制止了。
“不要說話。”季諾伊看著明顯處於激動狀態的男子,“小冀,你先聽我說,你不要起身,坐在那裡就好,我去外面逛逛,等你這邊的事都結束了,再敘舊不遲。”說完,她衝著他笑了笑,然後,轉身離開了房間。
宇文冀嘴角輕揚,眼底閃著愉悅的光,突然覺得眼前的這一切,不再是那麼難以忍受了,他怕她離開,心情也越顯焦躁,可是他很好的將這種情緒隱藏了起來。
房內調笑聲還在繼續,宇文冀則是心急如焚的強打起精神應付著宇文護的偶爾的問話。
季諾伊從房裡出來後,站在走廊上,想著是朝左走,還是朝右走,算了,還是朝左走吧,她剛剛就是從右側過來的,那裡好像是春風樓的後院,拿定了主意後,她抬腿向大廳的方向走去。
富麗堂皇的大廳裡,搭建著一個可容百人的舞臺,舞臺上的舞伶正在上面隨著樂曲舞動著,她們的身形曼妙,腰肢柔軟,舉手投足間透露著萬種風情,可惜的是她們的舞姿卻沒有人欣賞,因為大廳裡的圓桌前零星坐著幾個尋歡作樂的恩客,他們醉眼惺鬆,摟著身側的女子,兀自調笑著。
季諾伊站在樓梯口,俯視著紙醉金迷的大廳,撇了撇嘴,不感興趣的收回了視線,隨意張望著,春風樓是三層樓的建築,她所在的三樓是整個樓裡最奢華的地方,走廊上鋪著大紅的地毯,整層樓透著一種喜慶的紅,二樓整體的呈水紅色,一樓則是水粉色,舞臺上的則是白色的輕紗,微風拂過,將臺上隨樂聲舞動的舞伶掩在了重重輕紗之後,為她們的曼妙舞姿,增添了幾分仙凡之氣,她們像是在雲端舞動的九天仙女,誤入凡塵。
回頭看了一眼走廊盡頭緊閉的房門,她抬腿向樓下走去,路上小心翼翼的避過了醉醺醺的客人,她被樓內的脂粉味,酒味,薰香味,弄得頭髮暈,腳下加快了動作,走出了春風樓,站在樓前,仰望著夜幕,吐出一口在樓內所吸入的濁氣,再吸入一口新鮮空氣,昏眩在瞬間褪去了。
今晚的月色很好,夜幕上繁星像是近在眼前,它們朝著地面上的人,調皮地眨著眼睛,一閃一閃的,她將視線轉回身後的小樓,感慨道,又回到這裡來了,不知道她這次離開又過了幾年,想必時間不短吧,小冀已經長大了,她不在的這幾年,御辰把他教得很好,他不再像以前那樣喜怒形於色了,也能沉得住氣了,也許自己是最後一次回到這裡來了吧,她心頭生出無限感慨,小冀應該已經成婚了吧,不知那個女子是個什麼樣的女子,希望她好好對待他,而自己也該功成身退了。
她將視線再次投向這條花街柳巷,這條在夜晚繁華無比的街道,名稱不同,外表大同小異的青樓,林立在其中,而春風樓算得上是這條街上屬一屬二的了,它的斜對面坐落著另一幢規模比春風樓大了近一倍的青樓,樓前掛著牌匾,上面鐫刻著三個飄逸的金字‘伊人樓’,從外表上看,這幢伊人樓的裝璜在這條充斥著俗豔的街道上,算得上是異類了,外表樸實無華,從敞開的門口,向裡面望去,入目是一片淡雅的淺紫色輕紗,樂聲不同於別的樓裡的靡靡之音,伊人樓裡偶爾逸出的樂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