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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

不知怎的,心裡輾轉的是這麼兩句詩:年年今年,月華如練,長是人千里。末了又想,這詩意頭不好,非吉祥之兆,剛一沉吟,卻是另外一句又浮上了心頭:此生此夜不長好,明月明年何處看?

中秋詩很少有好意頭的,中秋月從來都伴隨著離人思婦之情。念萁怕她的哀愁被他發覺,便閉了眼隨他踏浪逐波,盡一日清遊之興,明天的煩惱等明天再說。

哪知她沒有詩興,馬驍卻有詩興得很,他指著拍打過來的海浪說:“波,水之皮。”念萁睜開眼睛,嘴角已有了笑容,等他下面的胡說八道,果然他接著說:“滑,水之骨。”雙手在波浪之下摸著她的腰腹肋骨,一下一下滑不溜手。他的動作實非公眾場合之所舉,若不是夜間浪黑,海水像一張寬大得沒邊的被子一樣蓋過一切,已經被人看了便宜去。而他臉上仍一本正經地說:“古人造字,參天地而明物理,拜服得很。”

念萁的滿腔愁緒頓時被他的信口雌黃打消得無影無蹤,一時笑從靨生,歡喜不禁。

五二章 滄海月明,鮫珠有淚

兩人在廈門白天遊島,晚上游泳,過得很是逍遙快活,念萁的游泳技術自然是沒啥長進,只會戴著救生圈在海水裡泡,回到酒店就呻喚大腿也酸手臂也酸,脖子也酸。馬驍十分勤勞地為她按摩,趁機出出外塊吃吃豆腐。正經起來也問大腿痠手臂酸很好理解,這脖子酸是因為什麼?念萁說你游泳不要抬著頭啊,萬一海水打到臉上弄溼頭髮,或是喝一口鹹水進去怎麼辦?

馬驍哈哈笑起來,說游泳連頭臉都不肯打溼,難怪學不會。又誇口說他當年他學游泳,是被一個鄰居家的大哥帶去的,到了游泳池邊,那位大哥把他往深水區一踢,讓他一個人在深得踩不到底有滅頂之災的水裡撲騰了五分鐘,他就學會了。

又吹噓說,我那是天生的本事,凡是體育方面的技巧,我一上手就是種子選手。像游泳啊,踢足球啊,打籃球啊,打斯諾克啊,乒乓球羽毛球網球回力球,跳高跳遠跳高空彈跳,什麼沒玩過,也就這幾年工作忙了,才一週和朋友打一次網球。對了七號那天我們有聚會,我跟你說過沒有?

念萁說說過了,那天我也有聚會。我們班同學畢業五年,訂了兩個大包廂吃飯,完了再轉移到歌廳。可以攜眷,不過好多人那天都有活動,就把這一條給免了。你不用出席了。

馬驍說怎麼大家都約在最後一天啊,估計是該回來的都回來了,老婆也哄好了,後方穩定了,男人們才可以出去嗨皮。我有個朋友,是AC的球迷,他老婆最恨他看球,他每次看球都要把所有的家務活全乾完,看他老婆的臉色是晴,才敢放心大膽的當家作主人拿著遙控器不放手。我那一陣兒聽說他是這麼個情景,就說將來如果我結婚了老婆是這樣的話,我就……你猜我會怎麼說?

念萁說我怎麼知道?你不是一向當家做主人拿遙控器說話的嗎?你哪回看球我沒讓你看?你看球我就看書,有什麼大不了的?就那些電視節目,我還懶得看。行行,我猜就是了。那你是做規矩把老婆揍一頓讓她以後都聽話?還是當老婆奴做她的規矩躲在書房裡戴著耳機用電腦看?

馬驍說那算什麼本事?我就先把老婆擺平了,讓她沒力氣跟我搗亂。我現在運動量比在大學裡少得多了,也沒見像上回我說的胖兄那樣長一個胖肚皮,主要是這半年另一項運動我很勤勉,那個也算全身有氧運動了,做一次可以消耗一百多兩百卡路里。你也跟著我一起在運動,怎麼沒見你結實有力健美一點呢?瘦得還跟個竹竿一樣,好像我們剛認識時你還胖點,那胸抱在手裡很有點感覺,穿起衣服來也有點曲線……

念萁抬腿就踢他一腳,被他一把拿下,腳頂在腹部,手繼續按摩她的大腿小腿,眼睛看著電視裡的轉播的世界盃預選賽。嘴裡繼續跟她胡扯,說你看球場上的這幫男人,個個精精神神的,長得也不錯,時不時表演一回脫衣服,擁抱疊羅漢,又是狂奔又是扭胯,比海灘上的肥胖男人好看多了。你們女人應該比我們更愛看球才對呀,就像我們喜歡呆在海灘上一樣。

念萁抬起另一隻腳又踢他一下,馬驍又把那隻腿擒下,說是不是消耗得太多了才沒有長胖點?念萁跳起來掐住他脖子說,你有完沒完?

中秋那天是最後一天在廈門了,隔天上午的飛機,回去就是長假的第六天了,收收心該上班的上班,該上學的上學。白天兩人遊了鼓浪嶼,晚上繼續夜泳。念萁泡了一會兒水,馬驍遊了一陣兒泳,體力消耗得差不多了,回到踩得到底的淺海區和念萁在水之皮下水之骨了一番,念萁說我們到沙灘上坐坐吧,看看海上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