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就自動退學了,把這個難題與校方斷開,至於兩人今後如何,是痛斬情絲抑或維持稚嫩的愛戀,這就無從知曉了。
這件事對高二(3)班的協理班主任張萍麗有著別樣的衝擊。黃口小兒竟做出成|人的事情來,令人忿然於無孔不入的思想毒素、驚愕於幼小心靈的畸形早熟;而他們的約會地點,也令張萍麗老師心跳面赤。差一歲就四十的張老師想:怎麼那麼巧啊,真玄!
其實不能說巧,學校地方不大,清靜又稱得上幽雅的地方只有生著幾排柳樹的北牆根。黃昏時,那裡最先幽暗下來,膽小的就不敢過去了。張老師他們也選中了那個地方,在那
裡,一個胸膛容納了本也膽小的她,親吻與撫摸迅急而細密,倉促中有著新鮮的刺激;柳林裡黑透了的時候,幾步之外就看不清人的面目了。
張萍麗有著一個健全的家:退休的公公婆婆、在市棉紡廠當供銷科長的丈夫和十四歲讀初二的兒子。這樣的家庭是完美而和諧的,有著和風細雨的穩定性,但張萍麗感到了危機,她的危機感是從丈夫提升為科長後產生的。教師的工作是平穩與封閉的,屬於學校、家庭兩點一線運動,而供銷員總處於紛繁的狀態,他天南海北地跑,給她帶回各地的土特產的同時,也帶回許多新鮮事兒,什麼訛詐啊、暴力事件啊、花花事兒啊等等。丈夫回來後總是在臥室說給她聽,然後跟她開一些玩笑,還練習一些學來的動作,這在以前沒什麼,丈夫帶回的新鮮更替著她寧靜中的寂寞。丈夫一提升她就漸漸地不安起來,須知權力和財富對男人來說不會有什麼好派場,原先一些已模糊了的話語在她的腦海重新浮現,甚至“咔嚓咔嚓”響得刺耳。她開始留意丈夫的言行、偷偷地檢查他的東西,甚至在兩人Zuo愛時也會突然警醒起來。她去了一趟丈夫的單位,碰見了科裡可疑的小李(小李二十四五,長長的黑黑的披肩發)和一個一看就很騷的女客戶。丈夫也感覺出異常來了,跟她說話開始挑挑撿撿,她就更加懷疑;她愈是懷疑丈夫愈是話少,逐漸地,兩個人好象換了一對兒一樣疏遠了。她從未把問題正面提出來,一是她一直認為自己有很好的修養,須知忍耐的退卻不等於怯懦;再有就是一旦證實且正面相對,她也把不好事態的發展,對於已近中年的女人來說,臉面與家庭同樣舉足輕重。她持續著自己的疑慮,以至自創了一種寂寞與孤苦,她常常在單位發痴,有時下了班也不肯立刻回家。她少女般的哀怨引起了一位男老師的注意,他開始注目這位已屆中年但風韻猶存的同事,慢慢地有了獵取之心;男同事的關懷適時地消融了她的委屈,解脫後的她報復起有著莫須有罪名的丈夫來。
3、
陳玲一直把學生懷孕的事件隱瞞著不說,她搞不清蔣立言會怎麼看,說不定要嘲笑她這個班主任一番呢!所以事情已經過了幾天,在他們親熱之後躺著說閒話時,她才幽幽地說出來:
“學校出了一件大事,發生在我的班裡面。”
“鬧###了?”蔣立言問。
“不是集體活動,是兩個人做亂,我的班委會損失了三分之一。”
“你的小王國的叛亂嘛,這就叫學校的大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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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雪》 第三章(3)
“好比一顆重磅炸彈丟下來,為了避免更大的衝擊波,我們幾個人衝上前去接,被未響的炸彈砸了個正著。”
“你們哪幾個人?”
“校長、鮑副校長、我們兩個班主任。”
“有話直說,甭吞吞吐吐的!”
“我們班文委——是個漂亮的小丫頭,體委——一個壯實的小夥子,倆人湊在一塊兒Zuo愛,結果女孩懷了孕……”
“真的?”蔣立言一下子坐了起來。
“看你!通電了?值得這樣大驚小怪嗎?”
“對,對。”蔣立言重新躺了下來,“這不是偶然的,有什麼樣的老師就有什麼樣的學生啊。”
“胡說八道。”陳玲擰了他一把。
“哎喲!”蔣立言叫了一聲,接著又興致勃勃地說:“這事兒不錯,整個兒一個人咬狗。”
“什麼人咬狗?”陳玲問。
“人咬狗都不知道,這是新聞學術語,狗咬人不出奇,人咬狗才是新聞。這麼一折騰,你和你們班、你們學校不就出名了嗎?”
“出什麼名,學校採用的是低調處理,再說人家根本沒等著處理,雙雙退學了。”
“同去同歸,化蝶雙飛,這也算一段奇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