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孃,於他有
什麼關係?岳母、岳父對他來說虛無得象一縷煙,單薄得如一片紙。而這樣又不妨礙花費小家庭裡的錢買東西,而且自己還得跟著在街上受凍──這就叫做包涵。在夫妻間這是相互的,如果陳玲與自己家裡的人鬧了彆扭,在一定程度上也得口蜜腹劍,也得盡該盡的義務。這樣一想,就通了:他從陳玲手上接過盛水果的袋兒,十來斤沉,繩子勒得手疼。買完了,一前一後地朝公共汽車站牌走。到了站牌下,剛過去了一輛,就跟人們一起等。陳玲意識到他拿的包沉,要跟他換;他一晃,避開了,眼望著公共汽車來的街口。車來了,人群開始騷動,他對她說:
“車上人多,拿東西小心點兒。”
陳玲看了他一眼,很有內容。車“咔嚓”一聲在身邊停穩,她也就沒說什麼,一手拎一包向上擠。蔣立言見她艱難,想伸出手去幫一把;卻沒有,只是眼睛使了使勁兒。陳玲上去了,人很多,她只露出一張臉和一隻拎著包的手,身子被兩個男子擠住。蔣立言抬起手來,一揮。不知她看到沒看到;車抖了抖,開走了。
蔣立言雙手插進兜裡往回走,心裡很不是滋味。陳玲的目光充滿了哀怨,好象他這個大老爺們兒很不夠意思。他也心疼。但一旦上了車,坐七站地下來,走上二百米到了陳玲父母家的樓下,他又不能上去,她還得提著倆包兒爬六層樓;而自己就得一個人往回走,走二百米到了站牌下,等車來了擠上去,然後往回坐七站,再下來,回到兩個人的小屋──這好象也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