類,就想方設法使自己區別於他們,就成了人。雖然這樣,人還是沒能改變什麼,仍然要吃喝拉撒,仍然在憤怒時大吼,搶食時幹仗,尋找配偶時在異性面前表現自己……”
“我們所要做的是為了找到一種東西,一種方式讓稱之為人類的這個物種更好的生存,而不是研究出一個牢籠將自己封鎖在其中”說到此,她向門口張望,不知看到了什麼,朝我笑了一下說“講了這麼多我很痛快,但必須要走了”
我客氣的說了幾句話,看著這個特立獨行的人,離開。我突然想起我還有第三拜沒有完成,這是我的使命。
生命中的樂與悲與傷呻吟著,
句與句的罅隙中尋覓天地的自由。 電子書 分享網站
37。一凡
是誰在不斷驅使著我?家?不再是;自己?也不再是,是內心無盡的恐懼。恐懼啊,死神即刻降臨之感。
車行駛在我們這樣的人才會走的路上,繼父開著車,母親坐在旁邊,偶爾透過後視鏡見繼父瞟我一眼。這麼熟悉的感覺……就像之前帶我去找學校時一樣。
車前二舅的車帶路,車行,由公路逐漸變成土路,土路變成戈壁。
我仍記得外婆下葬那一天的情形,離墳墓不遠外有一群迷失的駱駝,不知從哪裡來,又要到哪裡去。它們同我們對視,既不靠近,也不離開,口中卻發出嘶喊。
雖然生長在這裡,但是最終駱駝的歸宿卻從不所知,更別說駱駝怎樣度過寒冬。
駱駝,是我生活著的大地上最後見到的野生物種,很小的時候,我們還可以在戈壁灘上捉草蛇,逮刺蝟,追黃鼠……不過而今剩下的除了不盡的甲蟲,蜥蜴,還有寂寞的黃沙。
這次,外婆又多了好些鄰居,他們沒有外婆的墳位置好,全部在外婆的腳下。我突然心想,若我的一生都被壓在別人身下,那麼也只能靠死後墳冢彌補這一悲哀了,可若是將我的屍骨置在這荒郊野地,又多麼不安寧,這個世界上總有少數人連死人都不會放過,不如火化,以此消滅存在過這個世上的證據。
一個風華正茂的少年思考死後的事情未免覺得有些可笑,的確我病了,我的狀態很不好,尤其感到心裡的疲憊,是否是我想到超出的我應該的範圍?但是考慮死亡就是生的一部分,哪一個活著的人不為死而打算?
天色淡了許多,須臾下起小雨。三舅說這是騰格里天的淚,對此我好不否定,在外婆下葬的那一天,天空也是這樣下著小雨。
三年來,墳上的土一直沒有散亂,且與大地融為一色了。我們跪在墳墓前面,燃燒紙的火光閃爍,散開黑煙、紙灰。“享福啊……收錢啦……”祝願人在另一個世界的命有所改變。
熊熊火焰烤燒我的臉龐,哭聲又響了,而我卻在此沒有淚水。我自幼是被大人稱為沒出息的小孩,該哭的時候不哭,該傻的時候不傻,該聰明的時候——傻了。我現在還在想,我怎麼能夠分辨這麼多呢?我想到了宋徽宗,陳後主,唐明皇,南唐後主,本都是至情至性的人物,那裡像眾人一樣偏愛俗物,可是命運又將他們安排在低位顯赫的位置,人們光是看他們的玩物喪志,敗國亡身,可是他們的悲哀,誰又能知道呢?也許我是自私的,我的淚那一滴不是為自己流呢?
死亡正如出生一樣都隸屬於生命的一部分,如果說一段生命的開始值得慶賀,那麼一段生命的結束也值得慶祝,換一個角度說,人生來某種意義就是死。更何況是年老而終,更應當慶祝,古云:
人見白頭嗔,我道白頭喜。多少少年亡,不到白頭死。
一望無際的黃色大地,天與地在無限遠處,銜接。天透出太陽了,但仍有濃雲遮掩,在地上投射下片片巨大黑斑。草地也幽暗了,也有廣告宣傳的一二分姿色了。
這裡生長的最多的是四合木,沙冬青,也有零碎的沙蔥、苦菜。
車開不進很深,我們回車還要步行一段距離。在這段路上,我們可以結結實實的在大地上面留下足印了,淋一淋天的淚,這是多麼踏實的心情。
二舅與三舅並不著急,一邊走一邊採擷腳旁邊的沙蔥,野菜。二舅一彎腰,一起身,卻一屁股栽倒在沙堆上,三舅急忙扶她起來,忙問“怎麼了哥?”
“身體不行了”二舅就這麼淡淡回答,休息一氣繼續走。我上二舅的車,只有我與他兩個人。我觀看四面的土堆與石頭,從無路到土路,經歷遍電工廠,發電廠,煉油廠……又上柏油馬路,眼前有黑通通金字塔形狀的矸石堆,還在著火,冒著煙。我又想起早先說過的那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