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易嗎?”素兒苦笑搖頭,“也許吧!可是你明不明白,在經過了這麼多事情之後,我們都再回不到從前了……或許,也沒有從前。只是我的身上揹負了太多太多我本不願去揹負的東西,與那座皇宮息息相關,也與李易息息相關。你讓我怎麼可能忘掉那些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喊?你讓我怎麼可能忘掉那天在孝陵的李易是那般絕情地喊了一聲……‘葬’?”
絕望
一種叫做絕望的東西是這樣深刻地爬上了素兒的臉,十二想要出言安慰,卻又聽著她再開口道:
“老天是要讓我這一生去償還前世欠下的債嗎?是因為我殺戮太重,要我今生血債血還嗎?可是為什麼不找上我?為什麼要是那些無辜的生命?”
“鳳素兒!”十二怒了,他是第一次這樣嚴肅地叫她的名字,“鳳素兒!”他道:“你站起來!不要像一個弱者那樣感天悲地!你的拼勁兒呢?你的兇狠呢?鳳素兒,比起來,我更希望看到那樣的你!”
素兒無神地抬頭,什麼拼勁兒?她不要拼,再也不想拼了。
可是……
看了看身旁這已沒了呼吸的女子,無妄的眼又緩緩閉了又張。
她心中有恨,可卻無從報起。
再想想,如果可以,倒還是血戰殺場來得痛快。
“走吧!”她站起身,費力地拉著婦人的屍體。
十二上前幫忙,問她:
“這要怎麼處理?”
素兒想了想,
“總要入土為安的好。我記得她說過她的丈夫生了重病,可是不知道家在哪!不過想來,她這樣瘋瘋癲癲地跑了出來,怕是那病重的人可能也不在了吧?”
“好!”十二點點頭,“那出城吧!好歹埋了。”
入土是安
馬車一路東行,到了城門處,還是那塊腰牌幫了他們。
出來之後,素兒將那腰牌由回袖裡。
她想,也許這一輩子,也不會再用到了。
再行了兩裡地,十二緩緩將車停住,然後打起車簾來,衝著裡面道:
“就這兒吧!”
素兒跳出車,十二到裡面將女子的屍體抱了下來。
在一顆最粗壯的大樹下,予她入土是安!
“乾孃!”素兒跪到那墳頭前,一聲乾孃叫得心甘情願。“素兒在這個世界上沒什麼親人了,你是最後一個……”說著話兒,扭頭望向東耀城的方向,良久之後,卻是自語道:“這個安平國從此與我鳳素兒勢不兩力,我傾盡畢生之力也要討回這筆血債!”
“你這丫頭還真是讓人操心。”十二不喜這樣的氣氛,急轉了話題。“我跟四哥一直在臨城等你,這幾天,東耀城我進來了兩次,可都沒找到你。直到昨兒聽說安平太子入葬的時候太子妃出現了,這才知道你又進了宮。我說你這膽子也太大了!”
素兒扭頭看他,想了想,問道:
“你怎麼會在宮裡?”
適才一連串的事件讓她沒有機會去想這個問題,如今空了下來,再回想去,似是有些太巧了點兒。
四哥還在等著我們呢
“我是來救人的!”十二說得理所當然。
“救我?”素兒一愣,卻也不得不承認,自她的心頭,正有一絲暖意泛了起來。“為……為什麼要救我?”
這話問得有些小心翼翼,像是怕他給的答案會讓自己失望一般。
然而,十二卻並沒有回答。只是自顧地站起身,拉了她一把——
“走吧!”轉身就往馬車處行去。
素兒一愣,下意識地問道:
“走?往哪兒走?”
十二也愣了,“什麼往哪兒走?當然是跟我走,四哥還在等著我們呢!”
只一句話,素兒突然就又有了希望。
就好像是天空突然放晴那般,陽光拼了命的擠出雲層,想要溫暖人間。
雖然之前的幾天過得是那麼那麼的黑暗,雖然之前的幾天讓她更深刻地體會了相信與欺騙。
但是她卻仍然選擇再信一次,這一次,她相信跟著十二和夏候策一起,她的人生真的可是是另外一番模樣。
哪怕……哪怕她還不知道這兩兄弟到底是誰。
……
拒絕了回到車裡休息的提議,素兒與十二並肩坐在車前,一起策馬飛馳。
這條路向東,直至天明的時候終於再到了一座城前。
素兒抬頭望去那高高的城牆,“齊越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