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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月落晨昏交替,時間是治療一切神經病的良藥。最初來的時候他也話癆得不行,逮著什麼都要吐槽一番,可隨著時間流逝,也不傷感了也不八卦了也不撕b了也不花痴了。只有用手機登陸熟悉的網站看著那些熟悉的言論時才會感覺到那些曾經熟悉的生活正在慢慢淡出他的人生,平靜的臉上無怒無喜,看過去只隱隱約約寫了一個“滾”字。

“我知道你心煩,寶貝兒別鬧,別鬧好嗎?”剛才在山門外遇到的雄性殺馬特迅速從後面閃出來,壓著嗓子衝著電話裡直膩歪,“這不是兔子又懷孕了,非要奔個破廟裡給娃求平安……”

法渡背後立著一棵老松樹,正好遮蔽了他的身影,殺馬特當然也沒意識到他的存在。他也沒心思偷聽人家的牆根秘事,站起來就想走,可那邊的聲音依舊明明白白的傳進耳裡。

“她說都做過倆孩子了,這次再做,以後可能都懷不上了……呸!哪能讓她生啊,真生了老子不得被栓死一輩子?”

“我知道你比兔子愛我,還比她多打過一個娃……好,要娶也是娶你啊。放心,我肯定能說服她把娃做了,做乾淨了我就跟她分手……對天發誓!到時候不跟她分就讓老子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啵啵啵親你呢!拜拜!”

那邊電話剛結束通話,男人狠狠一泡濃痰吐在牆上,罵了句:“小婊砸!也不撒泡尿照照,娶你?下輩子都沒戲!”

法渡在這邊聽得直犯惡心,眼看著那男人貓著腰朝寺裡去了,微微佝僂的身形就像一隻不經意間暴露在陽光下的野獸。他剛想跟過去就聽見有人在後面招呼他,這一回頭,不禁詫異萬分:“師父?”

法渡的師父也就是玄濟寺的住持方丈,法號無智。雖然已經是耄耋之年,卻還身體健朗精神矍鑠。偶爾師父心情大好的時候也是會出來陪大家做一堂早課或是解一段經文,最初法渡聽得津津有味,後來慢慢就察覺出了問題。

法渡:師父,您老是背錯經書且說經大開大合每一次解釋都不一樣是怎麼回事啊?

師父:人生起伏命數無常,強求正解那就是著相了。

法渡:==

最初法渡以為他只是年紀大了犯糊塗,然而很快他就發現自己的想法實在是太天真了。

寺裡的僧人說多不多說少不少,偶爾還會撿到被遺棄在附近的嬰兒。玄濟寺香火這麼清淡,也沒有什麼幕後老闆來供養僧人們,可大家還是照舊修行唸經,從來不曾真的為生計苦惱過。

有一天法渡終於忍不住對師父問起了這個問題:師父啊,本寺香火這麼差真的養得起這麼多僧人嗎?

師父微微一笑:你聽說過安利嗎?

法渡:==

從那以後,法渡對師父的看法徹底改觀。他曾經不止一次的覺得師父根本就不該叫無智,而是大智,或者太智,很顯然他是聰明過度,連時代都跟不上他的步伐啊。

“師父,那兩個人……”

“你要開口說話時,你說的話必須比你的沉默更有價值才行。”無智一開口,法渡往往就什麼也沒得說了。

玄濟寺並不大,兩個人一前一後順著側邊進去,正好看見殺馬特男在大雄寶殿外面不耐煩的徘徊踱步,不停的催促女的離開,而那個叫兔子的女孩雙手合十,規規矩矩的跪在蒲團上,嘴裡唸唸有詞。儘管她的造型和莊嚴威儀的大雄寶殿實在是不搭,不過姿態卻虔誠真摯,眼裡那點不肯熄滅的星火是新生命帶來的靈魂之光。

太陽從他們背後斜射入殿門,兔子就被籠罩在那一片溫暖的陽光當中,身上那層光霧就跟電影裡馬上就要飛昇似的。

即使身在煉獄,只要你肯站在陽光下面,就有獲得救贖的可能。

“法渡,你明白了嗎?”

“我明白,如果我對那個女施主說了實話,她很有可能馬上就會去做手術,那自然是造孽。”法渡拄著掃帚望著那兩個人,還是覺得跟吃了個蒼蠅似的難受,“我要是什麼都不說,雖然可以暫時保住孩子的生命,但那個人渣以後還是會拋棄她們母子,一樣是造孽。”

無智轉過頭看他,連連搖頭。

“我說的不對嗎?”

無智雙手合十:“師父不是說你不對,而是嘆你選錯了路。到寺裡半年,你的心性還是一派直率衝動,這種個性到底是做不了出世的苦行僧,做個行俠仗義的大俠反而比較合適。這樣吧,你帶長得俊俏的師弟們到岔路那練個攤,把咱寺裡剩下那批結緣鈴和菩提手串都賣了吧。”

“……既然如此,師父你不如別教我佛法了,來點實際的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