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綾跳起來,閃身一旁去,抓住鏡子前的欄杆,故意背對他,做著拉筋動作。
“怎麼,不願意?”他走到另一端,看著努力練舞的她。
“沒,沒什麼不願意的。”她敷衍的應聲,轉過身去,就是不願跟他相對望。
他看著鏡中的凌綾,她伸展肢體練著舞步,姿態之優美,跟平常時候不太相同。
“你很迷戀芭蕾?”他改變話題道,這是顏振林的報告資料。
沉靜了半晌,她才開口說:“我是喜歡芭蕾,也打算把全部的心思都放在舞藝的訓練上,其他事,我不喜歡想太多,也不願意讓其他無聊的情緒影響到我。”而談戀愛就是無聊的情緒,所以她才會避而遠之。
“很好,有毅力,懂得執著就會有美麗收穫。”不容否認,跳舞的她優雅極了,一舉手、一投足,都充滿著煽誘的強烈魅力。
“我知道我很好。”凌綾聆聽他的讚美詞,在關於執著與毅力的稱許上,她是接受的。“但反觀你呢?”她忽然停下動作,走到他跟前。
“我怎麼?”嬌顏充滿挑釁意味,他期待她的發問。
“你有什麼好的?”她忽問他。
“我有什麼好的?”襲冰玠笑了,多麼有趣的題目呀,他被她看得這麼扁。
她睖瞪他,冷冷地啟開櫻唇,一字一字地再問道──
“我何必要你?”
“你有什麼能耐?”
“跟你在一起又有什麼好處?”
“你憑什麼認為我該對你死心塌地?”
“要知道這世上沒有誰是不可以被取代的──”
鷹隼般的利眸眯起,笑意更深了。“很有意思的說法,但,我反問你,你確定這世上沒有誰是不可以被取代的?”
“當然,而且包括你在內,即使你是天之驕子也一樣!”她未必非要他不可,況且她是個討厭感情、討厭負擔的女人。
他耐人尋味地望住她,也很有耐心地指正她道:“你錯了,你誤判了一件事。”
“有嗎?”
他開口,自通道:“在這世上,絕對沒有別的男人可以取代我。”
“你狂妄!”啐,她不以為然。
“狂妄也罷、自負也無所謂……”慵懶的眸光慢慢轉為侵略,而清淡的嗓音也流露出不容質疑的堅決語調來。“這個世上不僅沒有別的男人可以取代我,你的人生更只能依附我而生存。”
“開什麼玩笑。”喉頭縮得緊緊,一聲不可聞的命運之嘆重重衝擊她心間,惹得她心緒狂亂不安。她努力漠視這份波瀾,努力藏住最真的心緒。是的,對他,唯一可以展現的,便是假假的笑靨。“女人不見得要當藤蔓,而且不用依附也能生存。”
他忽爾道:“綾綾,你發現沒有,每次你一生氣,表情就變得好虛假,就如此刻一樣。”伸手探向她柔軟的右頰,撫住。
笑容瞬間凍住,被掌握住的束縛感讓她驚惶的彈退!
他如魔如魅的嗓音卻追緝著她不放。
“你逃不掉的,我掌握住了你,而你也只能被我所掌握,即使不當藤蔓,你依然只能站在我身旁。”
“這是你的宣告?”他不像在開玩笑。
“我只是提醒你別做出錯誤的判斷。”
心一窒!回下水眸凝視著緊緊扣握住的十指,凌綾控制住自己激動的情緒。“你的個性不僅霸道,侵略性更是強悍。”
“不錯,很好,開始進入狀況了,瞭解我的性子,對你只有好處。”他挺“欣慰”地說著。
天哪,命運之神到底跟她開了什麼玩笑哪?
她沉默半晌,也作好了重要的決定。
既然他喜愛苦苦糾纏,倒不如乘機拿來──拿來試煉愛情滋味。總監說過,她對愛情的想像力不夠,既然襲冰玠自告奮勇且糾纏不休地要當她的男人,那麼何不拿他來試煉一番。
反正不用白不用。
而且被冠上未婚妻身分又如何?結了婚的夫妻都能夠離婚,未婚妻身分又能保證些什麼,搞不好明天不爽就又分道揚鑣,不必太在乎。
主意一定,凌綾也就不再這麼排斥他。再度坐下,曲起長腿,藕臂抱住雙膝,小巧的眉毛揚了揚。
“我說不過你,好吧,我投降了,咱們就開始來談戀愛吧!”她乾脆置之死地而後生。
襲冰玠覺得可笑之至,滑稽地問:“談戀愛需要事先宣告,還得刻意營造?”他竟然淪為“工具”;凌綾似乎把對愛情的輕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