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了口。“其實哪,我很意外在花園裡看見少爺你──你這個大笑話。”她口不擇言地挑釁道,完全不理會後果,反正算命師說與他天生相剋,那就克個徹底吧。
“笑話?”他斂下黑眸,頗為她可惜地說道。“真糟糕,我錯估了你的個性,我原本以為你是來領罰的?沒想到是來取笑我。”
“領罰?領什麼罰?你的腿傷與我無關吧,冰玠少爺可不要隨便誣賴我喲,我擔待不起的。”她無辜地繼續撇清。
“你不承認罪行?”他倏地抬眼,冰冰涼涼的視線鎖住她不放。
“什麼……什麼罪行?我又、又沒犯罪?”即使做好心理準備,仍然被他尖銳的王者氣勢給蟄得心律加快。
園子內的照明燈光溫柔地灑落在四周,本該是很靜謐的和緩氛圍,卻在坐著輪椅的襲冰玠加入後,開始走了樣。
“裝傻,罪加一等。”他自成一格的幽逸魅惑,輕輕易易就破壞了這份安逸氣息。
“什麼話?”她驚惶地反駁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襲冰玠幽幽一笑,隨之而起的指控像蜂針似地刺進她的皮骨內。
“你若認為是欲加之罪──也無妨,那就繼續把我的話當成聖旨吧,哪怕是我在強辭奪理,你也只能默默承受下來。”
聞言,凌綾頓時失去立場反駁。
沒錯,他是“少爺”,以他的身分若打算以強凌弱,她也無可奈何。
“收起你不滿的眼神,你可沒有資格這麼對待我。”他提醒她道。
凌綾乾脆別過臉去,也叫自己吞下他的諷刺。
“看著我。”他不滿意地又下命令。
“做什麼?”
“過來。”他支著下巴,深瞳睨鎖她不放,氣勢之強悍,一點都不像是受傷的病人。
“少爺要我過去做什麼?”忍耐、必須忍耐,他是少爺,也是凌家的恩人,恩澤不可忘。
“當然是過來侍候我。”
“要我侍候你?”瞳眸驀然瞠大。“你有沒有搞錯──”
“服侍我有什麼不對?”他打斷她的話。
“不對,當然不對。你憑什麼指使我?”他真當自己是皇帝,囂張又狂妄,甚至還打算將她逼向懸崖處。
“你是我”預定“的妻子,丈夫受了傷,做妻子的人難道不用表示你的關心?”磁嗓慵懶地低喃出令她錯愕的說法。
凌綾呆怔了好半天,他的說辭未免太過可笑了。“不會吧?你當我是你的妻子,你居然用這套理由脅迫我?”
“脅迫?”他咋舌。“凌綾,不要把自己當成是”受難者一方“,我現在的作法可是在成全你的心願,你不該覺得委屈才是。”
“我的心願?”她好想笑,他真的以為她想嫁給他呀,襲冰玠把她白天時的遊戲話給當真了。
烏瞳忽地一轉,原本冰涼的表情忽然驟變,連口吻也變得好溫柔。“也是啦,嫁給冰玠少爺是我的夢想啦,承蒙老爺和夫人的抬愛,願意選擇我當襲家的媳婦,而且現在又得到──”她媚媚地拋了記誘惑的眼神給他瞧。“又得到你的欽點,讓我有機會接近你、侍候你,我好喜出望外呀,我實在太高興了,倘若訊息傳揚出去,一定會讓全天下的女人嫉妒死的,呵呵呵……”
襲冰玠一瞬不瞬地睇緊她,她的神色變化之快倒是挺神速的,也出乎他的意料外,他的眸光更深沉了。
“你很開心?”他問。
“當然開心。”她款款地走近他,繞到他身後,慢慢地推動輪椅。“如果少爺願意讓我成為你的妻,我當然高興,並且呀,我會很樂意開始善盡”為人妻“的責任。”她好體貼地推著輪椅離開花圃,往主屋前面行去。“真不好意思,都是我害你瘸了腿,你可以原諒我先前的冒失嗎?”
“你願意認罪了?”
她大力點頭。“而且我還要想個法子彌補自己的過錯才行。我、得、贖、罪、呀──”眼神一寒,凌綾突然很用力的將輪椅推出去,輪子順著微斜的坡度滑動,往大門口溜逸而下,前方,就是雕花銅門。
只聽凌綾驚呼一聲。“哇,慘了,怎麼會滑掉呢,糟糕了……”她追著輪椅跑,努力要去抓住椅把,無奈怎麼都穩定不住滑動的輪椅;也難怪她拉不住,她壓根兒就沒有使力,只是在裝腔作勢罷了。
“怎麼會這樣咧?我拉不住呀,你會摔倒的,你趕快想想辦法啊!”撞門去吧,快摔倒吧,摔死最好,不趁此時狠狠教訓他一番,更待何時。
襲冰玠一句話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