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有另外的人馬前來接機,為何不事先通知我們,要我們白跑一趟。”修長玉腿杵在原地不動,美麗的瞳眸聚滿了冷冷的光影。“我挪出練舞的寶貴時間特地來接機,卻得到這種待遇。這算什麼,他真當自己是神祇?”
“綾綾,你別惱,是他的秘書顏振林先生忘了通知我們,罪不在少爺。”樓叔將過失歸給該怪罪的人。
“所以我們活該倒楣。”櫻唇冷冷一揚,反正有錢少爺就是這副德行,根本不管別人的心情。
“綾綾?”
她揚起唇畔,笑靨如花地道:“樓叔,難道你還不明白嗎?咱們身為傭人,是沙、是泥,老闆想怎麼樣就怎麼樣,我們當下人的,就是沒有權利過問,即使被耍了,也要把怨氣嚥進去。”
樓叔突然不再多言。
“樓叔,你先回去吧,我要到舞團練舞。”她決定道。
“綾綾?”
“我走了,回頭見。”她擺手,踩著重重的步伐離開。
樓叔目送她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中,搖搖頭,笑一笑,這丫頭的個性就是這麼的倔強,要是跟少爺衝突起來,肯定鬧得天翻地覆。
兩個個性強烈的人配成一對,那是恁地一種光景?
想來老爺和夫人就是壞心眼地計劃著,要這對冤家從“爭鬥”中去激發愛情火花吧。
“呼,一群老天真。”樓叔籲口氣,不過也不排斥這種遊戲法啦,反正他就樂得看戲嘛,也挺有趣的。隨後,他走向停車場,準備返回襲家去。
而凌綾一踏出機場大門,立刻坐上計程車,朝臺北方向而去,直奔舞蹈團。
凌綾並不想住在襲家,也不想承受襲家的恩澤,她一點都不想的,可是襲家人卻對他們一家三口好友善,更是傾盡全力的照顧,完全沒有富豪人家的囂張狂態。
三年前,他們所住的房子被判定是危樓,可是還有一大筆房屋貸款得付,緊接著跟了一年半的互助會突然被倒掉,拿不回一分半毫,更慘的是,父母辛苦半輩子的公司一夜之間惡性倒閉,不僅退休金沒了,連延遲了三個月的薪水也甭想要到一個子兒。
遭受連番打擊的父母一時之間亂了方寸,竟然傻呼呼地跑去向高利貸借一筆錢應急,結果可想而知,被追債的八點檔爛劇情竟然活生生地在凌家上演,凌家頓時生活在被恐嚇的陰影下。
完全絕望的父母就在走投無路的當口,襲家夫婦在路上見到哭哭啼啼的一家人,問明原因,立即伸出援手救助,把父女三人給撿回家。
聽起來很神奇,也很不可思議,可是,凌家確確實實遇見了幸運之神。
當時,她十五歲。
襲家替他們解決高利貸的追逼,也替凌家繳清未付完的房屋貸款,接著,安排淩氏夫婦在襲家幫傭、供應食宿,還很大方地替她繳付學費,甚至連昂貴的學舞費用都攬在身上。
是的,打從三歲起凌綾就開始練芭蕾舞,學舞是她最大的興趣,她立志要當一位世界知名的舞蹈家,而父母也傾盡全力支援,直到後來家庭劇變,眼看辛苦了十多年的成果要報銷,幸虧是靠了襲家的協助。
恩重如山呀,面對這種恩情她當然感激涕零。
自然地,對襲家少爺她也應該敬重一點,敬重的方式就是以下對上,以傭人之女對富家之子的卑微姿態,千萬千萬別以為就此飛上枝頭當鳳凰,是襲家媳婦。
唧──
砰!
“呀!”陷入冥想中,凌綾完全來不及防備,在計程車緊急煞車的同時她的身體狠狠撞上椅背。“呀,我的腳,痛……”膝蓋好疼,搞什麼?居然撞車。
計程車司機立刻下車檢視,凌綾皺著眉頭看著前方狀況,計程車司機看著被撞凹的車頭,一臉懊惱。而對方的車子是氣派且昂貴的勞斯萊斯。果然,千萬鈔票打造出來的車體連一點撞痕都沒有。
接著兩個司機嘰嘰咕咕地討論肇事責任歸屬,不過看兩人的態度,計程車司機的氣勢顯然愈來愈微弱,好像矮人家一截,怎麼,對方開勞斯萊斯,就可以盛氣凌人嗎?
一股莫名的火氣湧上心間,她不想分對錯,只想教訓有錢人。
凌綾下車,故意一拐一拐地走到前頭,然後插入對話。
“先生,我的腳受傷了,怎麼辦?你打算怎麼給我交代?”她把勞斯萊斯的司機當勒索物件。
計程車司機倏地退到一旁,緊張又好奇地觀望這女孩子是怎麼一回事?
勞斯萊斯的司機望了她一眼。“你的腳還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