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罪了什麼人,所以遭到報復罷?如此倒是與我們沒有關係,暫時先別管她了,等聽聽訊息再說。”
此後門口的雜役又來稟報:“門外有人自稱奉南京兵部之令,要見方大人。”
方應物非常莫名其妙,南京兵部與他這督糧欽差沒有半點關係,派人來找他作甚?怪事年年有,今天特別多,稀奇事情怎麼接連而來?
想是如此想,但方應物還得吩咐道:“帶上來!”
這時方應物沒擺出正式接客的禮節,仍舊在湖邊一邊看書一邊等候著。沒多久,便看到雜役領著一個紅胖襖的軍士走了過來。
這軍士對方大欽差行了叩拜之禮,然後起身道:“小的乃是南京羽林前衛百戶陳。。。。。。”
方應物很詫異的問道:“一個百戶好歹也是朝廷六品武臣,怎的穿著如此寒素。與軍士一般無二,連身公服都沒有麼?”
那軍士連忙答道:“欽差老爺請聽小的說齊全了。小的乃是南京羽林前衛百戶陳大人屬下林阿三。”
“。。。。。。”方應物略尷尬,轉移話題道:“想必是陳百戶派你前來尋到本官。不知有何貴幹?”
林阿三稟報道:“陳百戶被南都兵部委任為旗牌官,奉命護送王命旗牌給方大人你,大約兩三日後就要到達,故而派了小的先行來告知。”
王命旗牌?方應物聽到這個異常高大上的詞,並沒有什麼激動神情,輕鬆自如的對左右隨從笑道:“怪事年年有,今天特別多。。。。。。居然連王命旗牌都要送到我手裡了,你們誰肯相信?”
在旁邊陪同的欽差隨員一起鬨笑道:“不論真假,總歸是吉兆。預示方大人未來要開衙建府、出任封疆大吏了!”
方應物很受用的哈哈一笑,轉頭對林阿三呵斥道:“你們當騙子也要專業一點!你說什麼不好,非要說王命旗牌?
知道按朝廷規矩,王命旗牌都是什麼人才能受賜麼?本官只是一個欽差督理蘇松錢糧公務,哪來的王命旗牌賜下?”
又對雜役吩咐道:“左右來人,將這騙子綁了送到地方衙門裡去!”
林阿三急的額頭冒汗,急忙從夾層中掏出一具文憑,叫道:“欽差老爺明察!這是兵部給的勘合,足以證實小的身份!”
方應物接過勘合來一邊翻看。一邊嗤之以鼻的道:“做得還挺像,足可以假亂真了。”
林阿三不知該怎麼解釋了,只能反覆的唸叨:“小的絕不是騙子!王命旗牌真的在路上,兩三日後就要到!”
方應物閒來無聊。有閒心與騙子鬥嘴,很風趣的回應道:“你應該說,本官被改任為八府巡按。天子賜下尚方寶劍,可以先斬後奏——戲文裡不都是如此演的麼?”
此後方大欽差想起了什麼。對雜役吩咐道:“將這騙子趕出公館即可,不必扭送到衙門去。不然只怕要平白傳起本官的笑話,別人還以為本官想尚方寶劍想瘋了。”
雜役的了吩咐,便一齊用力,拖著大呼小叫的林阿三向公館大門走去,然後從大門直接扔了出去。
這年頭騙子真多,方應物正要與左右人員感慨幾句人心不古之類的話,卻又見到雜役來稟報道:“急遞鋪的那邊差役送來一封公文!”
方應物為此心頭猛然一動,難道是自己渴盼多時的雷霆雨露到了?其中究竟是雷霆,還是雨露,還要看過才知道。
按捺不住自己,方應物疾步來到前庭,從急遞鋪軍士手裡接下公文,亟不可待的展開看。
作為一個已經在官場闖蕩數年的人,方大欽差很有經驗的直覺略過開頭駢四儷六,直接看最後面幾段。卻見結尾寫道:欽差督理蘇松錢糧公務方應物,著許便宜行事!
方應物忍不住想仰天長嘯,終於等來“便宜行事”這一句了!有了這一句,便可以堂而皇之的在很多事情方面,不必經過奏請,便可自行決策並向地方下達命令了,所以才叫“便宜行事”!
沒有這一句,欽差就是個擺設象徵,有了這一句,欽差才是真正的欽差!
咦?方應物滿懷欣喜的重新看了一遍公文時,卻發現後面還有一句話,不過因為剛才只顧得高興,所以沒往下看完。
方應物眼角隨意瞥了一眼,見這句話是“賜王命旗牌,著南京兵部就近往送。”
王命旗牌?!
登時方應物睚眥俱裂,汗毛直豎,也不知道是激動的,還是驚嚇的,口中不停的喃喃自語道:“王命旗牌?這真不科學啊。”
他知道天子雖然經常有點抽風舉動,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