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竣廷一怔,但看她鬼靈精怪的模樣,又不捨拒絕,因攜她登臺。
此刻高臺之上,已擁了不少的人,正自指指點點,偶爾有人猜中一條,便上前扯下紅綢,上前說出謎底,每每猜中,臺上便爆起一陣歡呼,一聲鑼響後,便有傭僕奉了禮物上來,卻都是一些汗巾、摺扇一類的小東西。其實不值甚麼錢,圖的不過是個好彩頭罷了。
荼蘼看著有趣,只在後頭推著季竣廷。季竣廷被她推得哭笑不得,只得上前,順著花燈的擺放,沿著走了一遭。凡遇有些把握的謎題,便將那紅綢扯了下來,捏在手上。
才走了一排,眼看著手上已提了一把紅綢,他也沒那興致再走下去,便拿了紅綢過去中間兌換。猜謎這東西,說難不難,說易也不易,非但要求腦子靈活,觸類旁通,更要知識廣博,能想到別人所想不到的地方。偏巧季竣廷這人二者兼備,因此猜了起來也便分外輕鬆。
本來他扯了一把紅綢,便已甚是醒眼,再加他人物俊秀,氣度軒昂,身邊帶著的荼蘼又是粉妝玉琢,萬里挑一的人才,二人站在一起,自然更是引人注目。
此刻見他過來中間兌獎,眾人唰的一聲,也顧不上那些燈謎,紛紛簇擁過來,興致勃勃的等著看熱鬧。季竣廷對眾人的目光早已習以為常,也不在意,便抽出手中紅綢,一條一條的將謎底說了出來。他猜的極快,遞一根紅綢,便說一個答案,倒將那主持燈謎會的管家模樣的中年男子忙了個不亦樂乎。他只是個管家,又豈能將這所有燈謎答案全都記了下來,因急急的取出小冊子,季竣廷說一個,他便低頭查一個,驗證無訛,便付給禮物。
圍觀眾人見他狼狽,不覺都哈哈大笑起來。這臺上代表猜中的鑼聲一聲快過一聲,早引來了臺下更多人的注意,便有許多人跟著湧了上來看熱鬧。
待到季竣廷將手中紅綢盡數猜得完了,臺上早已擠的水洩不通。
那管家忙的額上見汗,見他終於猜完了,這才鬆了口氣,忙叫身邊的小廝將禮品送了上來,卻是一托盤的帕子、摺扇,荼蘼隨便瞅了一眼,看那樣兒,怕少說也有一二十件。
她笑嘻嘻的上前接過托盤,向那管家模樣的中年男子頑皮笑道:“這位大叔,您看,我們猜中了這許多,不知是否還有額外的獎勵呀!”
季竣廷瞪著妹子,只覺得哭笑不得,正要開口,卻不料那管家已有些暈了,乍一聽了這話,立時回道:“二位公子請少待,我這便進去,向我家主人討個說法!”
他口中說著,一個轉身便匆匆進去了,快得讓季竣廷都來不及攔不住他。
低頭瞪了妹子一眼,他無奈道:“你這個鬼丫……鬼靈精……”
荼蘼只是嘻嘻的笑,那管家進去了一會子,這才出來,手中卻託了一隻不大的托盤,盤內墊了一塊深紫色的天鵝絨,絨面正中,卻放了一塊色澤瑩潤,質地光潔的白玉佩。
玉佩不大,看著也只嬰兒拳頭大小,珮上雕的乃是五福臨門。雕工極其精緻,圖案更是栩栩如生。那珮被四圍的彩燈一照,愈覺光華內斂,含而不露。
季竣廷猛一眼瞧見這塊玉佩,心中不覺微微一驚,當即後退了半步,搖頭笑道:“貴主大禮,在下萬不敢收,還請先生收了回去,同時多多致上貴主,只說舍弟頑劣,如有不當之處,還請各位看他年幼,莫要計較才好!”
他出身侯府,季家歷代富貴,什麼樣的東西不曾見過,更練出一雙好眼,只一眼,他便看出了這塊玉佩的珍貴之處,只這麼大的一塊,只怕說是價值連城也不為過。
那管家顯然在裡頭已得了主人囑咐,神態也已泰然自若了許多,聽了這話,忙道:“公子說笑了,家主說了,寶劍贈英雄,美玉配君子,公子若過分客套,便是看不起我家主人了!”
這一番話說得滴水不漏,有理有據,倒讓季竣廷不好意思再謙,拱一拱手,他道:“貴主既是如此說了,在下若還不受,未免不恭,如此便生受了!”
他口中說著,便向後頭長揖了一個,伸手接過那塊玉佩,轉身攜了荼蘼便要離去。
那管家張了張口,想要叫住他問話,卻不提防人群中有人長聲笑道:“季老二,你今兒可真是雅興十足,竟來猜起燈謎來了!”
季竣廷應聲看去,卻見那人一張俊俏的瓜子臉,柳眉杏眼,櫻唇一點,此刻正笑吟吟的看著自己。他怔了一下,旋即失笑道:“明軒,你怎麼卻在這兒,我家老三呢?”
荼蘼瞅了那人一眼,立時便有些想笑。
原來這人雖容顏柔婉,眉目更是秀雅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