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代一沒背景,二沒實力,三沒君王的寵愛,不是自討苦吃嘛!何況她們也不屑於和我一起吧。
美人就是特天獨厚呀!連哭泣的姿態也是美妙,這麼藝術,有品味!
如果說現在有筆在手,這幅美人秋夜垂泣圖,我肯定是手到畫來!此時此夜的場景真是可遇不可求呢。
正沉浸在自己美麗的哀愁中的美人兒,被我不小心發出的得意笑聲所驚嚇起來,抬起臉,張惶地望著四周。
我忙快步的走出來,哎,被發現了。
“你是誰?為什麼在此取笑我?”
美人的桑子有些些沙啞,那柔軟的語調更加顯現出她的嬌弱可憐。穿著粉紅的宮裝,彷彿花叢中最嬌柔的一朵薔薇。
可是臉上的妝,可能由於哭過的原因,有些脫落或被淚水衝糊掉了。
唉,我再一次感嘆,劣質的化妝品,實在是不該用哪!
直覺告訴我,她是一個溫婉的女子。因為她的第一句話並沒有變成我想象中的:大膽,什麼人居然敢在此取笑本宮?
最討厭後宮的女人講“本宮”這二個字。
只不過是皇帝的玩物而已!或者說是因為利益而結合的產物罷了。
居然不知道自己的悲哀,還反以為榮。真是……
一樣的問話,不同的語調及字句組合在一起,就差了天和地。也差了人的素養。
就算從她的打扮看來,她的份位比我高。沒有盛氣凌人,沒有高居臨下,看來真的可能是一個婉約的女人。
“沒有其它人,請您放心。而我也不會告訴任何人。”
美人明顯地放鬆了一下面部的表情,但潤溼的美目還是充滿防備地看著我。
“月色這麼好,我們聊聊天,如何?”
她還是沒說話,手緊緊地捏住手上的帕子,我深思地看向她,自顧自地說下去:
“園子裡的花開得不錯呢。”我輕鬆的語氣開始瓦解她明顯的防備。
“這個花最美了,看到您旁邊樹上的這種開著小淡藍色的纏藤嗎?”
我指了指身邊的蔓藤。
她睜大眼睛和嘴巴……她可能在想……
“啊,這個女人是不是瘋了!怎麼在問非所答,語無倫次啊!”
“這花的的名字叫菟絲花,它是蔓藤中最漂亮的一種,卻能附在這顆大樹上生存,唯一的生存辦法的就是緊緊地纏繞著它,因為沒有了大樹的依賴,它也就活不成了。”
她真的有在看,也在在聽。那我是要說下去了?我定定地看著他,說道:
“這宮裡的女人,都是這樣吧,只能依附著君王而生存!一但君王的視線不再垂憐,就得像這逸絲花一樣了,對嗎?”
啊,美人驚訝得再次說不出話來。
“你是誰,你為什麼要對我說這些話?”
她終於找到了自己的聲音。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既然你已經是一支菟絲花了,那麼你只能選擇,緊緊地纏繞著你的大樹。無論用什麼方法。”
我站得有些累了,乾脆靠在樹旁邊,拈下那朵淡藍色的小花:
“弱者只會怨天由人,強者卻是主動尋找機會。而機會,也只是屬於一切有準備的人。”
我微笑著看向她:
“寂寞的時候,咱們一起作個伴,如何?”
“別怕,我是好人。”聽起來怎麼都有點像在拐帶人口。
柏若蘭,入雖宮就封為才人,但也沒能維持皇帝對女人的三分鐘熱度後,便被淹沒在後宮各種新鮮的美色中。
長江後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換舊人。
然而,宮廷最不需要的就是眼淚,尤其是失敗者的眼淚。
在過去的整整一年裡,皇帝的腳步始終都未能在小柏的祈禱聲中踏進這久違的蘭馨宮。
儘管她曾經是帝王口中的那個人淡如菊的優雅女子。
而這些同樣的話語,又曾烙印過在多少個妃嬪心中?
今晚,她是整個後宮所有除了我這個正在“生病”中的蘇采女外,唯一沒有接到出席宮宴命令的宮妃。
這是多大的侮辱啊!
她不知道到底是自己得罪了什麼人還是什麼原因,更不知道明天該怎麼面對她的一班“好姐妹”的慰問。
有時,語言上的傷害比肉體上的疼痛更加的令人難以忍受。
我打量著她的蘭馨宮,想得出,當初皇帝剛得到她時,的確也曾經稍稍寵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