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他覺察到我的視線,眼中閃過一絲邪弄的光芒……
“蘇采女既是無過,且又有功,朕理應按功賞賜。”
龍承乾緩緩地說道……
此言一出,蘭嬪的臉剎那間更加蒼白了。
“後日朕將上青龍山祭天,就賜蘇媚兒隨駕伺候吧。”
啊?伺候他也算是恩典嗎?
我還以為他肯定會封我個什麼嬪啊才人之類的職稱。
這可是後宮女人打破頭都要搶奪的車票,卻被我這麼輕易地撈到手了,真是諷刺。可惜,我嚴重暈車。
蘭嬪,也許是身體還沒大好,還是受不了這樣的刺激,雙腿一軟,快要暈倒似的搖搖欲墜……我本能的反應,雙手急伸過去扶住她已經半歪的身子。
她的身體很冰很冷,沒有任何溫度。明明是生病中,還如此不顧後果的拼命,值得嗎?
“如果蘭嬪身子到時大好,也隨行去參拜吧。”
龍承乾轉身離去前,冷冷地拋下這一句能令蘭嬪全身都火熱火燙起來的話。
我從不知道怎麼形容一個人喜極而泣的表情,但蘭嬪,現在就是這種表情。打了興奮劑般的喜極而泣,忘形,失態地。
……
我沒有去她的宮中,在開心得她呼天搶地時候,我已悄悄地回到我的小院落。
“主子!”
小月兒飛奔上來抱住我。
“主子您有沒有事!您被帶走時,如兒哭得快昏倒了!月兒也擔心死了!”
月兒帶著濃濃的哭腔,手忙腳亂地到處打量檢查著我全身,終於沒找出一絲她認為我受了委曲的地方,才停止了她的動作。
我任由她鬧著,感動去輕輕掠上心頭。誰會這樣的關心我這個無前途無背景或無利用價值的人?
此刻,月兒她們是我唯一的親人。
“太好了,主子,我們終於熬出頭了!”
月兒眼圈紅紅的,看得出她是真心的高興。
唉,好單純的小孩子,在這裡,也許只有她們是真心的對我的吧,就算以前常年生病的蘇媚兒,她們也是盡心盡力的。
可這樣單純的性子,怎麼合適在這兇險的後宮中生存呢?
只要我在,我必不要你們受委屈,月兒。
忽然,感到極之厭倦了這種生活,這種無意義的生活,在這裡我沒有寄託,無發揮自我的空間,更沒有自由,沒有價值。
什麼是生存的意義?不想再浪費在這些無聊的爭寵或陰謀當中。不能說在這個古代能隨心所欲,但至少,要活出自我。
不相信命運,只相奉,我命由我,不由天。
爭取,不一定成功,放棄,肯定失敗。
青龍山?……第一次,有所期待。
懶得理會這後宮如何因為我而生出我多少流言蜚語,口生在別人那,不是我所能控制的。我這個清冷的小院落,也開始有些人的蹤跡了。
以這幾天要對誠心齋戒靜心的理由,的拒絕所有懷著各種目的而表示友好的女人。道不同,不相為謀。
“慧主子,這支碧玉簪要不要也放下去呀?”
月兒如兒已經忙著開始在不亦樂乎地收拾東西。
“主子?”
見我毫無反應,又輕輕搖了我一下。
叫我?我回過神來。
忘記自已昨天已被升職了,職稱為”嬪”,賜號”慧”。也許是因為我以前采女身份太低襯不起隨駕祭天這樣的高水平聚會吧。當然,生活水平也提高了一個檔次。不知這宮裡又會有多少女人聽到這樣的訊息而恨紅了眼睛。
碧玉簪?
我無所謂地望著月兒手裡拿的東西,色澤還是挺柔和的。
“主子,您難道忘了啊?這是蘭嬪娘娘送您的呢。”
“扔了。”
我淡淡地說。
以前,早已煙隨風散。
“奴婢參見慧嬪娘娘。”
門口傳來一個清脆的聲音。
“何事?”
我抬眼望去,是蘭馨宮的婢女。
“蘭嬪娘娘在門外求見。”
“我現正在沐浴齋戒,不便見外客,請你們娘娘回吧。”
我端起一杯茶,慢慢地吹過浮在水面的茶葉。
“慧主子,蘭嬪娘娘說請您務必先看這件物品。”
她雙手託上一幅卷軸。
猶豫了一下,還是接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