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噢,原來是這樣…… ”丁志剛陷入深思中,好半天又問:“你說他待女兒不好,從來不去看你們的女兒?”
女主人憤恨地:“豈止是不好,他乾脆就不認他這個女兒,要不我怎麼叫女兒隨了我的姓了呢?我跟您說吧,女兒長這麼大他就見了一面,那還是他回來和我離婚辦手續見的一次面!”
丁志剛張大了嘴巴,“有這種事?”
女主人委屈地:“這死犢子,心狠著呢,和女兒一點感情也沒有,女兒長到這麼大,他沒有給女兒花過一分錢,就好像女兒是我從孃胎裡帶來的似的。您有所不知,為了讓我們的女兒不受氣,我和我現在的丈夫連個孩子也沒要…… ”
丁志剛深感意外,“你說的這些都是真的?”
女主人有些發急,竟發起誓來,“那當然,我要是說一句假話,天打五雷轟!這次要不是女兒面臨著輟學,我說什麼也不會去找他。”
丁志剛望著手裡的錢,“那你這錢怎麼又不用了呢?”
女主人嘆著長氣,“唉,說起來我這女兒也真懂事,當她知道家裡窮的已經拿不出錢來供她上學時,就揹著我和學校提出不念了,然後去了一家飯店給人家端盤子倒水打工去了。等我拿著借您的錢去學校,老師告訴我她已經輟學回家了。等我費了好大的勁找到她,可她說什麼也不念了,她說即使這次的費用湊齊了,以後的費用也是沒著落。將來就是考上大學也念不起,莫不如早點下來掙幾個錢貼補家用…… ”女主人說著說著眼淚又撲唰唰地滾了下來。
丁志剛心裡很不是滋味,他忍不住問:“你女兒輟學不念了,尚良欣知道嗎?”
女主人停止了啜泣,“女兒恨她爹恨的要死,說什麼也不叫我告訴他,她說她沒有他這個爹…… ”
丁志剛的火終於憋不住了,他忽地站了起來,“不行,尚良欣這事做的太過份,太絕情,我是他的部長,這事我不能不管。我得找他談,得叫他認他的女兒,管他的女兒,他必須得給女兒撫養費…… ”
女主人已經心灰意冷,“丁部長,您就別操這個心了,沒有用的,這犢子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我對他太瞭解了,他小時候窮怕了,他把錢看的比命還重,他不會給女兒拿出一分錢的。就說他那70多歲的老孃吧,也住在這村,這麼多年也沒花過他一分錢。現在老太太在她二兒子家,也是這村上的農民,靠種幾畝大田過日子,生活過的也挺艱難。前幾年,我女兒小時,我家有什麼好吃的,我都叫女兒給她送點…… ”
丁志剛睜大了眼睛,“你是說他連他娘也不管?”
“就是!”女主人仍舊滔滔不決,“他弟弟也恨他哥,逢人就說他哥哥在部隊當大官,每月都掙1000多,可就是不給他娘一個子…… 老太太怕苛磣,沒少罵二兒子,並對外人給大兒子遮醜,說她大兒子蠻孝敬,不給錢都是兒媳婦的事,兒子怕老婆等等,把責任都推給了兒媳婦…… 這些年,老太太年紀大了,想兒子想的越發厲害,三天兩頭地哭,兩眼又得了白內障,現在啥也看不見,上哪都得有人扶著,好可憐哪!”
丁志剛深感震驚,“不可能吧,現在老年人患白內障不算什麼大病,到醫院一手術,幾千塊錢就能治好的,做為兒子,尚良欣不能不管吧?是不是他根本不知道?”
“知道,能不知道嗎,當初,老太太剛得病還很輕時,他弟弟就給他去了信,可電話打過去了,他一接電話是要錢,含糊幾句就結束通話了,再掛乾脆就佔線,他弟弟以為他能回電話,可一連等了幾天也沒音訊。他弟弟想給他娘手術又沒錢,就這樣把病拖延下來,而且越來越重…… 我不是埋汰那沒良心的,他就是盼著他娘早點死,他也好圖個清靜!”
第八章(2)
在回市裡的路上,小車司機看丁志剛的臉色很不好,不知發生了什麼事,就壯著膽子問了一句,“丁部長,您怎麼啦,那是誰的家啊,幹嘛氣成這個樣?”
丁志剛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你知道送我出來的那個女人是誰嗎?”
小車司機回一下頭,“誰?”
丁志剛氣呼呼地,“想不到吧,她是尚良欣的前妻!”
“您來她家幹什麼?”
丁志剛嘆著長氣,“唉,怎麼說呢,一言難盡——”
晚上睡覺時,丁志剛把白天去河西村的事和老婆說了一遍。老婆半信半疑,提示說,“那女人的話不能全信,兩口子離了婚相互記恨,說不上是那女人埋汰他呢!”
丁志剛晃晃頭加以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