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多一種可能”的弦繃著，或許梅清真的能想到一些自己所考慮不到的問題。

於是石磊又問：“根據我正常的判斷，年廣裕應該是去見什麼人了，這個人很重要，卻又不方便在他的助理以及隨行人員面前曝露，所以他才會單獨出行。梅教官，對於我這個判斷，你有沒有其他的什麼思路？”

梅清稍稍沉吟了一會兒，回答說：“以前在軍校進行短期培訓的時候，我們遇到過類似的情況，當時是將我們假定在敵後工作，要分析敵軍首領的行為，施行斬首行動。那次也出現過敵軍首領最信任的那個隨從沒有跟隨他出行的情況，多數學員，包括我在內都和你的分析一樣，認為那個敵軍首領是去會見某個不允許被任何人普通的情報人員。不過，後來有人提出了一個新的看法，敵軍首領或許並不是單獨出行的，他依舊帶著隨行人員，只是這個被他信任的人留在了軍營裡……”

石磊微微一愣，隨即明白了梅清的意思：“你是說，實際上，敵軍首領是被這個所謂親信在一定程度上控制並且監視的，他之所以沒有帶這個人出行，或許是他有些事需要瞞住這個人，又或許是這個人留下來在等待某些更重要的指示？不對，只能是後一種，如果是年廣裕有事要瞞住他的助理，把他留下來，必然會導致更大的懷疑。那麼，就只有是這個助理在等待什麼人的指示……”

“那次的訓練最後的結果就是你說的，至於這件事，我不清楚，但是不排除這種可能性。”

石磊點了點頭，重新掏出手機，猶豫了一下，給曾媛媛撥去了一個電話。

“媛媛姐，方便說話麼？”石磊並沒有過多的寒暄，直接問到。

曾媛媛對於石磊的電話有些意外，不過還是說道：“石少有事？”

雖然沒回答，可是石磊也聽出來曾媛媛那邊應該就只是她一個人，於是直接問：“剛才給年董打了個電話，他不在，他的助理跟我約了下午見面。可是省裡不是在邀請年董去省委麼？所以我想找年董再確認一下，要是他下午沒問題，我就不安排別的事情了。”

曾媛媛笑道：“年董現在應該在下頭一個縣裡，那邊的農副產品行業做的不錯，年董在考慮給那邊投資的事情。引資領導小組帶他過去的，中午應該會趕回來，下午我這邊沒有得到什麼彙報說有什麼安排，應該沒什麼問題吧。”

石磊其實並不是想確認下午的會面，而是要確認年廣裕是否帶了隨行人員出行。從曾媛媛的話裡，他知道年廣裕的那個助理顯然是單獨被留下來了，而且年廣裕既然是跟著引資領導小組出行的，就絕沒有可能是年廣裕想瞞著這個助理搞什麼，而進一步證實這個助理還真是有點兒問題。

“那就多謝媛媛姐了，回頭我請媛媛姐吃飯。”

石磊想掛上電話，可是曾媛媛卻猶豫著問了一句：“石少，方少回去了？”

“這會兒應該飛上天了，我送他們去的機場，現在我在回來的路上。”

“哦，那……沒事了……”

石磊笑了笑，說道：“媛媛姐，方曉這人挺念舊的，不過他並不像看起來這麼大大咧咧。他很少虧待別人，但是如果有人完全拿他當過牆梯，他也不會傻到真就甘心做梯子的份上。”

曾媛媛心裡微微一緊，她明白了石磊的意思，不由得有幾分囁嚅的說道：“我這把年紀了，想的不多，也不指望和二十歲的小姑娘比什麼。”

石磊聽出曾媛媛明白了自己的意思，連再見都沒說，就掛上了電話。而曾媛媛，則是舉著電話，聽著電話裡傳來嘟嘟的聲音，不由得陡然回過神來，自言自語道：“我怎麼會跟這個小傢伙說這個的？”但是不管如何，曾媛媛也明白，她現在是真的開始忌諱石磊，以及石磊身邊的那些人了。

回到廬陵，在家吃了頓中飯之後，大約一點鐘的樣子，年廣裕給石磊打來電話，說是剛從下頭一個縣裡回來，看了一下那邊的獼猴桃種植。這會兒剛到酒店，一會兒還要跟引資領導小組的人去吃飯，下午的會面可能要稍微遲一點兒。

在此之前，石磊和年廣裕的助理訂的時間就不算早，說好是三點的，雖然現在已經一點鐘了，但是連吃中飯加上稍事休息這個時間都應該足夠。而且又是非正式會面，臨時推遲也不會有太大問題，年廣裕這麼鄭重其事的提前打來電話，反倒是讓石磊有些懷疑。

當然石磊也不會說什麼，答應下來，乾脆推遲到晚飯的時間，說好了地點。

下午石磊也就無所事事，想到這次回來廬陵這麼多天了，都沒去看看任雪琴和任雅琴這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