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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5部分

是我覺得啊,石少,你似乎走進了一個誤區,或者說,你們都被一個你們已經認定了的所謂真相迷惑了。你們是不是在順著年廣裕匯出董長水的時候,幾乎都已經認定了董長水是從不知情到知情卻難以脫身然後被年廣裕威脅乃至控制的?”

石磊聽到這兒點了點頭,示意梅清繼續說。

“我覺得這是你們官本位的思維在作怪,你們用的是官員的思維,也就是說,這件事發生在你身上,你自己又是個官員,你會怎麼辦,或者你會遇到些什麼。但是我卻覺得,為什麼不能是董長水從不知情到知情到難以脫身於是他要主動的尋找脫身之計於是甚至年廣裕是被他控制著的呢?”

就是這番話,讓石磊瞬間頓悟了!

是呀,石磊之前一直想著董長水有兩種可能,一種是他並不知情,也是被矇蔽然後無法脫身的官員,等到發現年廣裕就是個騙子的時候已經有些束手無措了。而另一種,董長水才是罪魁禍首,年廣裕不過是他的一枚棋子。

無論是從情理上,還是從理智的邏輯上,石磊都不願意相信是後一種情況,一個當時已經是正廳,並且年富力強,幾年之內必然走到副部,退休前一定能混到部級位置上的幹部,再貪錢也不會如此愚蠢。而且,作為一個自由人,年廣裕想要落跑很容易,他董長水真想跑,那就不是那麼簡單的了。一個副部級的官員,想跑出國,難道用偷渡的方式麼?困難太大,出事就是死路一條。

於是,石磊堅信,董長水是前一種情況,而且,從那一世董長水案發後自己留下的財產來看,也印證了這個結論,真要是他一直在謀劃全域性,他怎麼可能只給自己留了區區四千萬?四個億還可信一點兒。

再於是,石磊以及石為先乃至程青松,就都犯下了一個錯誤——在認定董長水是被動的前提之下,就認為他會一直被動到底,卻忽略了到現在這種局面下,董長水很有可能會反客為主尋求主動權。而那些賄款,之所以是經過他的手傳遞出去的,似乎也說明了,董長水到最後,是掌握了不少主動權的,這才是他為何死到臨頭依舊囂張的真實原因!

石磊迅速代入到一個官員的思維模式裡去,開始思考,如果自己遇到年廣裕,被騙,相信了他是個很有實力的投資商。然後親眼看到他成功併購了一家瀕臨倒閉的有色金屬冶煉單位,卻並不明白年廣裕在其中玩弄的那些商業資本運作的手段,就會更加相信,年廣裕是個有錢的商人。於是開始幫他牽線搭橋,同時自己也收到不少好處,甚至會為此幫他做出一些擔保。然後,雪球滾大了,也發現了年廣裕其實沒錢,根本一直都是在吃銀行,憤怒之餘,自然要尋求自保之路。而自保,又應該怎麼做呢?讓真相大白於天下?前途盡毀,這是決不能做的。於是,董長水也發現在中小規模的投資商,年廣裕其實還是有些經濟能力和商業手段的,那麼,安排他到自己的轄地來“投資”,希望透過年廣裕在中小投資上的經濟操作能力,把那些已經消失的錢賺回來,從而神不知鬼不覺的把缺口堵上,至少,可以做到賬面上的平衡。於是,包括董長水在內的一干官員終於可以脫身而出。哪怕最終被上頭察覺,也頂多就是內部處分,傷筋不動骨!

沒錯,董長水如今的表現的確不正常,只是,他不正常的有些過分了。

若是董長水此刻是受到年廣裕的威脅,他很擔心年廣裕一旦事發自己也難辭其咎,那麼,他現在更該做的,並不是一言不發冷眼旁觀,而是如同石磊希望石為先和程青松做的那樣,跳出來做一個旗幟鮮明的反對者。那麼,萬一,萬一年廣裕出了問題,他董長水也會因為曾經極力反對年廣裕進入辛貢來投資,而從某種程度上取信一些官員,若是再能做出一些主動配合的手段,再痛哭流涕的表演一番,表示自己最初也是受到年廣裕的矇蔽,介紹了一些官員給他認識,至於後來年廣裕跟那些官員之間的交易他懵然無知。未必多麼的可信,可是在保護官員的這面大旗之下,恐怕他絕不會是上頭要嚴厲查處和打擊的物件,至少可以躲過最大的劫難。

偏偏董長水並不是這樣去做的,而且石磊還有個來自於重生之前的資訊,直到他被判處死刑,他似乎都顯得從容不迫,這就只能說明,他已經從被動的狀態,變成了主動,他堅信,沒有鬧出經濟上的大漏洞,自己又做足了關係網上的工夫,只要子彈沒有射進他的顱腔之中,他就死不掉。一定會有人保他,只可惜,他似乎失算了……

石磊心裡默默的嘆了口氣:這個董長水,那一世裡,臨死之前,估計看到黑洞洞的槍口瞄準自己的時候,死的很不甘心吧?他一定很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