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人更不行。”黑竹竿說:“我勸你絕對不要再找人刺殺史天王。”
“你為什麼要勸我?”
“因為不管你去找誰都沒有用的,天下絕對沒有人能傷他毫髮。”黑竹竿黯然道:“我親眼看見這次跟我去的人一個個全都慘死,實在不想再讓我的同行死在他手裡。”
胡鐵花心裡忽然也覺得很不好受。
他能夠了解黑竹竿的心情,一個像黑竹竿這樣的硬漢,本來是絕不會說出這種話來的。
但是現在他的血已流得太多,看見別人流的血也太多。
他這─生就好像是無數個噩夢串起來的,這樣的人生是多麼悲傷!
胡鐵花心裡在嘆息,眼睛裡卻忽然發出了光。
因為他忽然看到了一條飛掠的人影,流星般在他眼前飛過,一瞬間就已消逝。
這個人的身形和麵貌胡鐵花都看不清,卻已經想出他是誰了。
因為這個人飛掠時的身法、速度,和那種飛揚靈動巧妙瀟灑的姿態,都是沒有第二個人能比得上的。
胡鐵花沒有追上去,因為他也知道這個世界上沒有人能追得上楚留香。
“原來他並不是個縮頭烏龜。”胡鐵花很愉快的嘆著氣說:“在外面看著我喝酒自己卻沒有酒喝,這種事他怎麼受得了,不趕抉去找點酒喝怎麼行?”
他喃喃地說“只可惜今天我不能陪你喝了,只希望你能遇到個漂亮的女人陪你。”
他卻不知道楚留香今天晚上不但已經遇到了一個漂亮的女人,而且遇到的還不止一個。
富貴客棧是家很大的客棧,除了正樓的上房外,後面還有很多個跨院,每個跨院裡都有好幾間房,是特地為一些攜家帶幼的客商官眷們準備的,偶爾也會有一些成群結隊的武師鏢客來投宿。
今天晚上就有一大群已經卸了貨交了鏢的鏢師把最後面兩個跨院都包了下來,擔了一路的風險之後,他們當然要輕鬆輕鬆。
他們這種人是從來就不怕你價錢要得貴的,在江湖人的眼中看來,錢財本來就是身外之物,誰也沒有想要把一文錢帶進棺材去。
楚留香跟在胡鐵花後面到這裡來的時候,這兩個跨院裡已經熱鬧得很,燻雞、烤鴨、燒鵝一隻只往裡面送,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孩子不時像穿花蝴蝶般走出走進,再加上一陣陣隨風傳來的酒香,已經讓楚留香心裡覺得有點癢癢的,實在很想進去參加一份。
這些鏢師都是常勝鏢局裡的,憑一杆“勝”字錦旗走遍大江南北,都是很慷慨、很豪爽的男子漢,其中有好幾個都跟楚留香有點交情,如果楚香帥真的會去加入他們,這些人一定開心得要命。
可惜楚留香不能去,就算去了,他們也不會認得出這個又俗又土的小商人就是楚香帥。
所以他只有帶著一罈酒,躺在屋脊後,嗅著他們的肉香,聽著那些小姑娘彈詞唱曲,雖然感到很不是滋昧,卻也聊勝於無。
胡鐵花來的時候已經很晚了,他開始在房裡喝酒的時候,楚留香也在喝,躺在屋頂上喝,屋脊的陰影恰好把他擋住。
所以他可以看到一個穿著緊身黑衣人從外面飛掠而來,這個人卻沒有看見他。
這個人的身材很瘦小,穿著一身樣子非常奇怪的夜行衣,連頭帶臉都用黑巾包住,只露出了一雙貓一般的大眼睛在夜色中閃閃發光。
他的輕功也極高,身法姿態卻非常奇,有時居然會用手幫助他的腳來增加速度,看來就像是條貓一樣,也有四條腿四隻腳。
但是他行動時不但速度極快,而且絕沒有發出一點聲音,使人非但不會覺得他的姿態可笑,反而會覺得說不出的詭秘可怖。
楚留香無疑也有了這種感覺。
因為他已經看出了這個人是個“忍者”,來自東瀛扶桑國伊賀山谷中的忍者,他所施展的身法,正是忍術中的一種“貓遁”。
他們都是見不得天日的人,從年紀幼小時就開始接受極嚴格艱苦的訓練,過的也是一種極不人道的團體生活!既不能有家,也不能有妻子兒女,因為忍者的生命本來就不是屬於自己的,只要生為忍者,一生的命運就已被註定。
等到他們長成時他們就要開始接受別人的命令,把自己完全出賣給別人,無論多艱苦危險的任務都不能不接受。
他的任務通常只有三種偷竊、刺探和謀殺。
──一個東瀛的忍者,為什麼會到江南來?這一次他的任務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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