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龍一般的車隊蕩起漫天塵土,三人的言語更是被湮沒在蹄聲中……
一個多時辰後,車隊來到了一處人來人往的鎮子上,在三位天師的吩咐下,眾少年從馬車中魚貫而出,聚攏在了鎮上最大的一座酒樓外。
三位銀星天師雖可長達月餘地辟穀不食,一眾小童和護送小童的十二位東平城守衛卻餓不得肚子。
一眾少年中,年齡最大的也不足十六歲,最小的還有三名十歲以下的小童,甚至還有兩名少女。
這兩名少女一著翠衫一著白衫,皆是十四五歲的妙齡,翠衫少女肌膚白皙,身材高挑,瓜子臉,杏仁眼,相貌頗為秀麗,白衫少女雖說身材嬌小,肌膚卻如同象牙一般細膩潔白,圓圓的臉蛋,一對烏溜溜的大眼睛顧盼生輝,天生帶著幾分嬌俏可愛。
兩名如花少女站在一眾少年群中自然惹眼之極,柳長生雖說不是第一次見到這兩名少女,卻也忍不住盯著兩名少女上下打量,目光如狼。
這兩名少女的相貌以及打扮,遠比村鎮上的村姑要耐看的多。
站在柳長生身畔的楚曼雪卻僅僅是瞟了少女兩眼,就把目光望向了另一處地方,在那裡,一名麵皮白淨的錦袍少年同樣是色眯眯地盯著兩名少女。
這錦袍少年衣衫合體,身材修長,相貌英俊,比楚曼雪足足高了半個頭,看起來一表人才,不過,一對不安分的桃花眼卻讓楚曼雪大為鄙夷,而緊緊跟在錦袍少年身後不離左右的四名少年,更讓楚曼雪鄙視。
這錦袍少年,正是梁斌。
似乎是察覺到了楚曼雪的目光,梁斌扭頭望了過來,隨後咧嘴一笑,突然高聲說道:“諸位師弟,這是大家離開東平城後的第一餐茶飯,這飯資嗎,記在梁某頭上便是,大家只管敞開了肚皮吃喝!”
隨後,轉身望向了三名天師所在的方向,拱手一禮,朗聲說道:“三位前輩,弟子僭越了,想請三位前輩飲上一杯如何?”
平日裡雖說有幾分紈絝習氣,梁斌的一舉一動卻也是風度翩翩。
楚曼雪眼神中的鄙夷之色則更濃,想靠一頓飯食來收買人心,對付凡人還行,對付這些已經走在天師之路上的“仙童”,又有多少用處?
至於三位天師,在東平府府衙的這段時日,早已習慣了梁斌的性格,年少張揚,待人接物卻也知道禮數,此刻看到梁斌的舉動,相互對視一眼後,魏東伸手撫須,微微一笑,無可無不可地說道:“那就有勞梁師弟破費了!”
絡腮鬍子陸銘則神色一肅地說道:“有緣拜入天師府門下,大家都是同門,按門中規矩,銀星天師皆是師兄弟相稱,梁師弟這‘前輩’的稱呼有些不妥,今後大家以師兄弟相稱就是了!”
話語雖是衝著梁斌所說,卻也是對其它少年的提醒和訓戒。
聽聞此語,不但梁斌連連稱是,幾名生性伶俐的少年同樣是隨聲附和地紛紛應聲稱是。
酒樓的胖掌櫃聽聞馬嘶車吼,再看到店鋪之外人如虎馬如龍地站了一大片披甲漢子,早已一溜小跑地從酒樓之中快步而出,點頭呵腰地迎上前來。
聽清楚了幾人的言語,知道眼前眾人的身份,更是不敢有絲毫怠慢,顛著一個大肚子,笑容滿面地說道:“諸位仙師大人一路鞍馬勞頓,能賞光小號,乃是小號的榮幸,不知幾位仙師大人有何吩咐?”
“二樓的幾間雅室,我等師兄弟包下來了!”
未等三名天師開口,梁斌已是快步走到了掌櫃面前,一邊言語,一邊從袖中摸出一小錠黃澄澄的金子,塞到了掌櫃袖中。
胖掌櫃的目光頓時亮了幾分,就連一臉肥肉似乎都泛上了油彩。
即使這間酒樓是小鎮上最好的一間,平日裡也難得見到這亮瞎眼睛般的金錠。
“諸位仙師請!小二,上最好的酒,吩咐後廚的幾位大師傅,這些仙師大人乃是我得月樓今年最尊貴的客人,那些最貴重的野味不要再藏著掖著……”
胖掌櫃大呼小叫地衝著身後跟出來的小二吩咐道,話一出口,才意識到了似乎不應該在尊貴的天師大人面前大聲嚷嚷,臉上頓時露出了幾分尷尬之色,慌忙壓低了聲音。
“三位師兄請!”
梁斌並不在意他的失態,上前一步,擋在了胖掌櫃面前,恭謹地衝著三名天師伸手做了個請的動作。
三名天師自恃身份,自然不會和胖掌櫃這等凡俗之人計較,為首的魏東點了點頭,當先向酒樓中走去。
梁斌快走幾步,當仁不讓地跟在了三名天師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