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方桌上,有人杯前美酒未動,佳餚難嚥,停杯投箸不能食;有人美酒入喉,卻如飲白水,食不知味,心思早就離開了這一方酒桌。 “哈!痛快。” 唯有風正豪,眼神迷離,用王靄那憤怒不甘的眼神佐酒,將杯中酒一飲而盡,享受著飲酒的痛快滋味。 ‘麻煩。’ 呂慈咬牙搓指,心中大恨。 很顯然,陳朵的存在讓唐妙興的想法起了微妙的變化,他或許是還想要和呂家王家合作,但是唐門若是真能借此和陰君扯上關係。 那這主次之位,可就要變一變了,怕是要改成以唐門為主,王呂二家為輔了。 ‘該死的,當初我就不應該放吳得常他們走,要是當時直接讓歡兒和那位成親,如今何至於這般被動。’ 後悔之意一閃而過,就被呂慈掐滅,人不能總是沉浸在過去當中,還是要解決如今的問題。 呂慈正色,抬起杯子,向唐門主敬酒,杯沿卻矮上唐門主一寸: “風會長說的對,以後還請多照顧。” 他的瘋狗模樣是裝出來的,呂慈雖傲,但從不是毫無理智的瘋子,他只在該瘋的時候瘋,該狂的時候狂。 當年為了能加入唐門和比壑山的死鬥,面對唐門的勸退手段,他是軟話左耳進右耳出,刺激他的辱罵,他也忍著。 當一個瘋狗,只是他維護宗族的一種手段,當年他哥哥死在妖人瑛太手裡,呂家名望大損。 在那個亂世中,他要靠酷烈的名聲,對外震懾心懷鬼胎之敵,對內壓服團結呂家子弟。 當年那一場戰鬥,唐妙興雖然沒有資格參加,但卻也聽前門主楊烈,以及當年還沒有和無根生結義的許新,董昌提起過呂慈年輕時候的為人。 所以唐妙興一直都知道呂慈從來不只是個亂咬人的瘋狗,他瘋的一面的韁繩,牢牢被他的理智攥在手裡。 “呂兄太客氣了,我們兩家是世交,有什麼事當然要一起來了。” 唐妙興沒有因被十佬敬酒服軟而沾沾自喜,他很清楚,呂慈服的不是他,而是他素未蒙面的陰君。 唐門還想要和呂家合作。 見呂慈穩住了唐妙興,王靄看向了風正豪,別看他平日裡,話中如何的貶低風正豪。 但是他能在四十多的歲數,就成為異人界影響力最頂尖的十佬,還創下了富可敵國的財富,這人的城府和氣魄都高於常人。 王靄不相信,風正豪今天就準備了陳朵這一個殺招。 風正豪也不避諱,第一次正面直視王靄的眼睛:“王老您還不知道吧,王家的二房,三房準備分家了。” !!! 王靄騰的一下,從座位上彈起來,殺氣騰騰的說道:“你說什麼!!” 風正豪說道:“他們似乎並不想要和王老爺子一起,下地府搏命,他們覺得他們現在的生活已經足夠滋潤了,每天有花不完的錢,享受著世間最頂尖的奢靡,何必還要去地府搏一個前程。” “那可是要死人的。” 不同於對待族人嚴厲,將宗族牢牢保持在自己手中的呂慈,王靄對族人很寬和,但是相應的,他對家族的控制,實際上沒有呂慈高。 趙方旭曾經對張楚嵐說過,羅天大醮後,天下會幾乎是以割肉的方式,供養王家子弟旗下的企業,其中還包括王靄的兒子。 徐四也對張楚嵐說過,經過他的調查,王家除了王並和王靄對風正豪還持有一份戒心,其餘人全都真的把天下會當成了予求予給的提款機。 這些王家人都被風正豪養在了蜜罐裡,每天吃飯有人喂,花錢有人給,什麼需求都有人滿足。 活的比曾經的八旗子弟還享受,誰還願意下地府拼命。很多人連每日修煉都放下了。 反正修為也就那樣了,再怎麼修煉也達不到那些天才的地步,連王並都比不上,我享受享受又怎麼了。 王靄氣笑了:“好呀,好呀,你個小王八蛋原來在這裡等著我。” 風正豪都攤牌了,王靄如何能想不到,他是怎麼想的。 他就是想要消磨王家的鬥志,讓王家的人就如同那入關的八旗子弟,變成一個又一個只知道遛鳥鬥蛐蛐的廢物。 風正豪嘆氣:“活還是有點糙,誰能想到王老爺子,您這把年紀了,竟然還有這份鬥志,竟然有勇氣下地府,去搏個更進一步的機會。” 王靄氣急敗壞:“當年要不是我父親,你們風家早就死無葬身之地了。” 可也是你們王家抓了我爺爺,要不是為了拘靈遣將,也不會放過我爺爺, 你們放過我爺爺,不過是擔心他在拘靈遣將中留下了暗手,在暗地裡監視了我爺爺和我父親一輩子! 風正豪面無表情:“我知道,所以我從來沒有想過害您的性命。” 我只是想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你們既然為了拘靈遣將而讓我爺爺和父親鬱鬱而終, 那我就斷絕你們異人世家的傳承,從今往後當一個富家翁,老老實實的在塵世裡快樂地打滾吧!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